余秀華:一個情色詩人的自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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☟秀動
1.
余秀華。
我真的很想寫她,寫好她。
可是,當細細品讀她的性靈之作,當一遍遍去看紀錄片鏡頭下她的搖晃與決絕,粗糲與詩情,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忐忑。
余秀華和我們的民謠與詩有著不淺的緣分,如果她看到了這篇文章…….
她那么真實坦蕩,會不會因為我對某些語句的修飾而罵我假正經(jīng)?
她聰明,還有著上天賦予的逼人才情,會不會笑我文字淺陋,不屑一顧?
她的尖銳與傲睨,無所忌憚的背后,多少是備嘗羞辱后的自我保護?又掩藏了多少孤獨和荒涼?
……
可這樣想的我是不是又把她看得過于狹隘和堅硬了呢?
她分明是柔美的,遼闊的,天真的,如她筆下的稻田、云朵,青草,如那些無聲的哭泣和憂郁河流…..
還是忐忑。
因她深深打動我的,更是集聚她身上的強烈的困境和疼痛,那些掙扎和釋放,無望與不甘,平靜與動蕩,其間有你有我,有更普遍更深廣的人性。
我們誰不是搖搖晃晃走在這搖搖晃晃的人世間?
2.
2015年,紀錄片導(dǎo)演范儉開始拍攝紀錄片《搖搖晃晃的人間》,該片只有一個女主角——余秀華。
范儉剛來到余秀華的家鄉(xiāng)橫店村的時候,余秀華對他不以為然。
她寫到:
“范儉一開始并沒有打動我,小鮮肉多了,他是被這些小鮮肉遮蔽的部分。
當時我想:這群小青年能拍出什么名堂呢?我一個毫無特色的農(nóng)村婦女他們能拍什么樣呢?”
可是在一次聊天中,余秀華敏銳的感受到了范儉的不同,這個人是有備而來,帶著誠意和尊重有備而來。
她對這樣的善意也予以了回饋,她的真實和信任。
那些搖晃的走,抽動的臉,怒氣沖沖地吵架,爆粗口,哭泣,孩子一樣的傻笑,和在其間的寫作,正是她赤裸裸的日常。
余秀華說,范儉讓我暴露,如同脫了內(nèi)褲站在人們面前。
2016年11月,紀錄片在阿姆斯特丹國際紀錄片節(jié)上斬獲主競賽單元評委會大獎。
評價是:“它如詩一般,以細膩而富有啟迪的形式描述了一個非凡的女人。電影人的技藝和主人公的力量相得益彰!
是的,如詩。
那些雞毛蒜皮,尖銳的對抗,稻田與月光,愛欲的困境和掙扎,搖搖晃晃的身影,生活的不堪和沉重,都不曾掩蓋的,無時無刻都在暗涌的詩意。
范儉抓住的,是余秀華的婚姻這條線索。
3.
婚姻。余秀華19歲就步入了婚姻。
1995年,從家鄉(xiāng)四川一路流落到湖北,比她大十二歲的尹世平愿意入贅到她家,余秀華說當初她愁云密布地想找出一點喜歡他的地方來,發(fā)現(xiàn)比找金子更難。
余秀華本能的非常排斥他,她想找個自己喜歡的人。
她說:
“殘疾的身體帶來了許多麻煩,失去了許多的可能性。
但是有一件事情是公平的:這個身體里的靈魂對外界的感受不會比別人少!
然而彼時她的父母眼里,所有人的眼里,她是沒有資格說什么“喜歡不喜歡”。
那套我們可以想而易見的說辭,在她的生命被人重復(fù)過無數(shù)次的說辭,讓她一直疼,也讓當時的她屈從下來。
她說:
“從婚姻開始,兩個互不相干的人莫名其妙地走在了一起,還有一紙不許隨便離開的契約!
可還是多少有期望:
“我以為兩個人在一起就能夠增加一倍對抗虛空的力氣,從身體到靈魂,從肉體到精神,這是人最初和最后的期許!
靈魂?精神?這期許真的是太高太高。
她的驕傲與自卑,敏感和才情,丈夫尹世平始終不懂,陌生,亦感到束手無措,“一看到她在電腦上敲字就感到煩”。
兩個相異的靈魂,肉體和精神的縫隙只能越來越大。更尖銳的,是實實在在的身體痛楚和精神傷害。
她的丈夫,常常在她跌倒的時候,在她一身泥濘跌跌撞撞回家的時候,嘲笑她,責罵她,甚至在她午夜生病的時候把她一腳踢下床。
這讓她心如死灰,也讓她咬牙切齒寫下充滿悲怨的詩句:
那時候有鋪天蓋地的憂愁,19歲的婚姻里
我的身體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
我不知道所以延伸的是今天的孤獨
心里的罪惡蔓延了17年了--------
我下毒,殺了他
我拿刀,殺了他
我的牙齒咬死了他
…….
她很多次的在詩句對丈夫?qū)ψ约旱幕橐鲞@樣施暴,她一直苦苦對抗,掙扎,醒里夢里都想結(jié)束這段婚姻,但始終沒有執(zhí)意而行的自由和能力。
與詩詩歌成為她的出口和依仗,只是,和絕望混成一團的時候,她筆下的萬物,即使是稻田,云朵,清風(fēng),河流,也多是與凌厲,痛楚相連,
然而,到底給她帶來希望的到底還是詩歌。
在那句千里萬里驚動許多人的“睡”之后,她的詩歌被出版社爭相出版,成為這么多年來最暢銷的詩歌類書籍,她去了很多地方,見了很多人,這都讓她無形中增強人格上的自信,也對人生可以多一點掌控。
她又一次提出離婚,還是艱難。
她到法院,人家笑她,說她還不如拿起訴的錢買幾件衣服,也有很多人說她出了名就拋棄丈夫,她對這樣的嗡嗡議論無法充耳不聞,她很受傷,罵他們都是道德婊,卻也前所未有的堅決。
她丈夫一開始死活不同意,他寧可賴在早已死亡的婚姻里,也不愿被一個殘疾的女人拋棄。
余秀華和他一次次對罵,言辭激烈惡毒。
在余秀華的托付下,范儉一次次給她丈夫做工作,尹世平同意了,還提出要補償,又不甘,依然一拖再拖,余秀華氣急敗壞給他下通牒:“這個月回來15萬,下個月10萬”。
15萬,是她當時一半的版稅。她的丈夫最終在協(xié)議上簽了字。
那一天,離他們結(jié)婚20周年只有10天。
這渴盼已久的一刻到來時,余秀華說很平靜,沒什么感覺,他與她的名字相連了20年,在她心里卻如同沒有存在過,她輕輕揮揮手,就告別所有過往。
婚姻最大的悲哀荒涼莫過于此。
在她下車后踉蹌行走的時候,他終于牽了一下她的手。
和尹世平20年的相處里,余秀華的父母給他的評價是:一個老實巴交的人。
環(huán)球時代的記者曾去拍余秀華,尹世平不愿出鏡,他們只見過他三次,一次是他洗一大盆全家人的衣服,一次是他殺兔子,還有一次余秀華的父母陪記者們喝酒吃飯后,他才一個人進去吃飯,喝悶酒。
可在范儉紀錄片中,尹世平不再拒絕鏡頭,他覺得自己也有話要說。
一直,在他心里和常人眼里,和余秀華的婚姻,是他一個健全人的屈就,余秀華給他的該是感恩,尊重,甚至低聲下氣。
“在這人世間你有什么,你說話不清楚,走路不穩(wěn)
你這個狗屁不是的女人憑什么
憑什么不在我面前低聲下氣”
可這個倔強的女人,不僅始終不對他低聲下氣,還總是給予他毫不掩飾的尖銳的輕視。
她寫過那么多首滾燙的情詩,她筆下的“性”那么熱烈熱切,可是從還很年輕的時候開始,她就拒絕和他同寢。
拒絕不過的時候,她就整個過程都不動不吭,還用被子死死蒙住頭。
對一個男人最大的冷漠和蔑視莫過于此。
他健全,她有殘疾,那又如何,他一點都走不進她心里,對她無能為力,尹世平開始喝多了打罵她,肆意嘲笑她的殘疾,然后,她離他越來越遠。
他開始四處打工,工地上的人說他常常酗酒,掙了點錢也會去風(fēng)塵場所,他一年年的到處漂,只有過年的時候才回來一次。
在紀錄片中,他不惜揭開自己的傷疤,說回來想同房的時候,余秀華就說:拿錢,一晚500……
余秀華說,婚姻中我和他都是暴君,都殘忍。
尹世平在片中的最后一個鏡頭是,他離開余家,帶著很簡單的行李,走在很漫長鄉(xiāng)間路上,有熟人見他,問他要做什么?他說“打工”。
農(nóng)民工詩人陳年喜曾寫到:再低微的骨頭里也有江河。
尹世平想說出自己的話,可是終究,他沒有能力去做表達。
范儉的鏡頭下,他遠去的身影很是孤單瘦弱,這年他51歲了。
行走在這搖搖晃晃的人世間,哪一個人身上沒有傷痕?然而,誰又是純粹潔白的無辜羔羊?
余秀華說:他其實人不壞。
他不壞。在婚姻里傷痕累累的余秀華,最后能平靜能說出這句話,給他錢,后來還遵父親之命給他蓋上新房,更是心有善良和悲憫吧。
可是在一樁荒涼的無愛的婚姻中,兩個人就都成了暴君。
不身處其中的人,不會體會。
余秀華的離婚,她的父母,尤其她的母親從頭至尾都激烈反對。
在一切都塵埃落定后,她母親還是心里過不去,一個人在寒冷的冬夜里偷偷哭泣,余秀華追出來,對母親喊:“我離婚是丑事還是壞事?憑什么你那么傷心呢?”
她母親還是淚流不止,說她:“你怎么心就那么硬?你以后怎么辦?”
余秀華直通通懟過去:“心硬也是你給的。”
她看起來的確心硬,那時她的母親已是肝癌晚期,頭發(fā)大把大把的脫落。
她其實何嘗不懂母親眼淚里的疼愛和深深擔憂,她只是不愿意看到母親傷心落淚,卻以這樣生硬的方式。
在知道母親患癌的消息后,她在異鄉(xiāng)嚎啕大哭,感到天地傾斜,她一生很多疼,可哪一次都無法與這種疼相比,疼的讓她想放棄這個人間。
可是她就是從來不在母親面前落淚,她說:我不愿意在一個比我老的女人面前流露我的悲傷,這是一種天然的抵抗,在任何時候都恥于放下的抵抗。
是的,抵抗,這讓她看起來總很少溫柔的抵抗,背后有過多少嘲笑,歧視,羞辱,她才披上這堅硬盔甲?
母親去世的時候,她終于再沒有力量去做一絲抵抗,范儉說,他本來想拍那些鏡頭,可是面對那種入骨的悲痛,他也不能自己,只拍了一張她母親的照片。
照片中,母親目光如水。
余秀華追問,為何生命蒼涼如水?
紀錄片的最后,范儉用了余秀華的一句詩:難道還有明天,可惜還有明天。
擺脫了婚姻的桎梏,就可以期待明天嗎?
范儉在紀錄片中,幾次用到“魚”的鏡頭,一個鏡頭,是兩條魚困于荷葉中徒勞掙扎,一個鏡頭,是余秀華拿著一根木棒狠狠的敲魚的頭。
生命中徒勞的對抗,困境,盡在不言間。
無窮中。
4.
余秀華的詩里,愛情,欲望,是最大的主題。
范儉說:男人或許一生得不到愛情也可以接受,但對她或者許多我認識的女性而言,愛情是志在必得的。
只不過她每一樁志在必得與不得,都有苦痛相伴。
沒有削弱的,比常人更豐富敏感的感悟能力,無可擺脫的身體困擾,讓她的哀傷如影隨形。
她年輕的時候,很瘋狂的愛過一個人,七八年的時間,他一直橫亙在她生命,讓她的心動蕩不安,那些疼痛與眼淚,化作了很多灼熱的讓人臉紅,也無望的讓人冰冷的詩行。
我離不開你,哥哥,黎明一個接一個
就算你死去,你的骨灰還是會在
我的心里發(fā)芽
讓我癢
讓我徹夜無眠
然而這場讓她撕心裂肺的感情,“終是無法交匯的生命軌跡,終是無法摘取的鏡中花”,終究不過是屬于她一個人的愛的呼嘯。
可是就像張愛玲說的,愛一個人,不問值不值得。
她后來自嘲:
“木心說,一個人的心里有了愛,他的一生就會被弄得半死不活。
我會心一笑,看來在世間被愛弄得半死不活的人不只我一個了,于是試圖原諒自己,原諒愛情的本身。
如果愛情都是可以原諒的!
她原諒愛情的方式是不再把感情放到一個人身上, 她解釋:
“我說我有一份深情,卻把它分成了10份,它們因為零碎,而讓我躲避了孤注一擲的危險。”
她的確喜歡過很多人,把那些愛的心情寫成詩,寫成歌,也厚臉皮的稱他們?yōu)樽约旱那槿,用她的話來說,如果沒有上過床的也算情人,請原諒我情人遍天下。
她在任何場合都喜歡與人挑逗,用她的話來說,不放棄任何調(diào)戲男人的機會。
在一次詩歌研討會結(jié)束時,一個男詩人叫她去拍合照,她說,你去我才去。
男人說,你才是主角,我很榮幸今天和主角坐在一起,她看著他笑:我很幸福今天跟你坐在一起。
微博上,她寫自己和影片顧問Bob告別的對話,“我本來想說:I hope to see you again。 結(jié)果變成了:I want to sleep with you。
范儉架著攝像機拍她,她嘻笑著說,“下面讀一首給范儉的詩——《今夜我特別想你》!庇中χ杨^埋進書里。
我不明白,這是她自嘲的方式,還是她的掩飾,還是其他。
對她的情詩也好,調(diào)戲也好,男人們的反應(yīng)無外乎這幾種:她搖搖晃晃去見一個人,那人避而不見,或者是“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”,甚至有的僅見了她照片就拉黑。
那些不分場合的調(diào)情,有的是如bob般,一本正經(jīng)轉(zhuǎn)轉(zhuǎn)手上的婚戒,有的是如范儉,嘻嘻哈哈迎合她,像面對一個18、9歲調(diào)皮的女孩。
事實上,她還是很難做到對情感灑脫,愛上一個人依然會掏心掏肺。把心分成10份的結(jié)果,也就是得到10份的打擊。
那些悲傷“形同呻吟,形同哭泣,只是都是無聲的”。她也在這絕望與悲傷中,更為自己殘缺的身軀悲嘆,自卑。
◔
“我要活著,沾滿煙火和污垢
我不能象她們一樣,穿上高跟鞋,在明媚的陽光里讀書!
◔
“你如果是一艘探險的艦船
我不過是你出發(fā)時經(jīng)過的一域水灣
我在黃昏里散步
路邊的玉蘭樹都舉滿了酒杯
我會想起很多人,包括不曾見過的你
多好啊
仿佛我不曾被這人間嫌棄”
◔
“我所擁有的殘疾讓這渺小也不敢示人。
問題如此具體:我無法靠近自己殘疾的軀體,也無法靠近你!
然而,一次次的追逐,一次次的打擊,一次次的傷筋動骨,黯然神傷,并沒有讓她對愛情徹底遠離,她依然如飛蛾撲火般義無反顧,就像打不死的小強。
她身上,愛與欲一點沒有因為殘缺而有所損減,它們蓬勃成長,如小獸不停奔跑著,如離離原草,一點春風(fēng),就生意盎然。
她對它無能為力,她在這枯榮交替之間,身心俱裂,
5.
在蓬勃愛欲在她心里橫沖直撞,卻始終沒有出口時,她把它們訴諸詩歌,她的詩歌也因此顯得更為熱烈,絕望,灼痛。
很多人因此用很不堪的詞語來辱罵她,甚至說她是用下半身寫作。
她對此統(tǒng)統(tǒng)回罵過去,她理直氣壯,自信她筆下的是純凈與坦蕩。
她說,愛一個人的時候,我是純潔的。
在她看來,只有性才可以讓愛情完整。
如果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到極致,到純粹,純凈,她不用性以及與性有關(guān)的表達又用什么呢?
然而,無論她怎樣描寫愛情的美妙哀傷,欲望的熱烈坦蕩,它們都顛沛流離,無處安放,它們只能安放在她的詩歌,想象,調(diào)笑里。
她常常自認一生太失敗,她說切膚之愛和靈魂之愛,我始終都沒有體驗過。
她越想追逐它,越發(fā)陷入更深的孤獨。
但是,在苦苦追尋愛情的同時,她又清醒地認為,愛情只是一種路徑,得到的同時就是幻滅,不是真正的抵達,亦不能消解困境。
她說:生活沒有給我一條正途,我越清晰地愛一個人,也會越?jīng)]有一條正途。我能怎么辦?
她說:我始終無法祛除的是人生的荒涼感。
在她心里,“你不可能和任何人分擔你的孤獨,它只屬于你個人,你越試圖想淡化它,它就越往你的生命里面走,即使血肉模糊,你也無法把它拔出來!
是的,愛欲對人生困境和孤獨的高墻無解。
成名之后,命運在她的世界里綻放漫天煙火,她被很多人圍著,也牽過了很多人的手,表白,調(diào)笑,或者像她說的“意淫”。
但她說:“我心孤獨,一如從前。”
她對外界常?雌饋硐,無所忌憚,但又常常不自主的把“我害怕”放在嘴邊。
有很大的名聲,去很多的地方,見很多的人,都對粗糲的生活于事無補,也無法真正改變生命的困境。
6.
搖搖晃晃的一路上,她有太多過往,也遇到了很多相似的靈魂,他們與她相扶,對她真誠關(guān)照,如微風(fēng)吹進心的縫隙。
她在新書中寫到:
去北京,總是感覺回家,詩刊在那里,劉年在那里,出版社在那里,楊曉燕在,范儉在,董路,天琴……
這些名字讓我心疼,讓我短暫依偎,雖然無法預(yù)計以后的事情,但是此刻,我想他們了。
還有那些她無法親見的溫柔。
在準備寫這篇文章時,我屢屢感到困擾,列出一些關(guān)鍵詞,問王小歡可不可以從這些角度來寫?
小歡說,只要不用那個詞就沒什么問題。當我明白他到底指的是哪個詞時,心里很是感動和柔軟。
那個衛(wèi)道士們?nèi)枇R女性的詞,我其實用了引號的,亦想做否定和批判,小歡依然連說出口都不愿意。
余秀華知不知道,遠方,有人以這樣的方式呵護和尊重她?
知不知道并不重要,所有可見不可見的溫柔善意,宇宙一定有它悄然的隱秘的傳遞方式。
表面上,她似乎一直是酣暢的嬉笑怒罵的人,懟攻擊者懟記者毫不留情?墒窃谒笔阈囊獾奈淖掷,月亮的臉已在悄悄改變。
她以前寫自然萬物,總有痛苦與絕望相連,比如那句很有名的:
“告訴你一顆稗子提心吊膽的
春天”
“一顆草有怎樣綠,就有怎樣的荒”。
可現(xiàn)在,她寫到:它永遠那么青翠。
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深情如此單純地寫一種卑微的野草,寫它青翠盎然的天真生命,寫它不動聲色又頑強不息的希望。
在看到這樣文字的時候,由衷地感到為她安慰,我想一定是那些來自與范儉的劉年的董路的,王小歡等等的溫柔目光,讓她投注與世界的目光也一點點地有了安靜溫柔。
7.
現(xiàn)在,她不少次提到這個詞:順其自然。
對愛情,她毅然渴望,但是不再那么執(zhí)拗,不管不顧:
“有時候我知道你在哪里,有時候我不知道你在哪里,但是我不問。
若問,若知,我的心又是一次千里尋親。
我害怕的不是這千里之遙,不是一路奔波的辛苦,我害怕的是月色太好,而你的門扉緊閉。”
“順其自然”這個詞,許多人都會說,曾說。
可是若真正面對像她那樣強烈的困境:熱烈不羈的情感,詩意聰敏的心,殘缺受限的身軀,千瘡百孔的人生,能做到“順其自然”的有幾人?
而她,只是“死乞白賴活著”,一直搖搖晃晃行走在這搖搖晃晃的人間。
她只是向我們誠實呈現(xiàn)了在這“死乞白賴的活著”中,她執(zhí)拗的追尋,追尋中一切的跌倒,蒼涼。
她只是讓我們看到了在這艱難的追尋,不堪的跌倒,刻骨的蒼涼中,不知不覺中滋生了那樣青翠的獨一無二的生命。
她開始坦然面對孤獨:
“我一定要承認自己的孤獨,并養(yǎng)成習(xí)慣,一直到老無所依也不至于驚慌失措!
她也不再只盼望別人,而是相信自己,在“某一個秋天里,我一定能站出深于一棵樹的沉靜”。
她的愛與欲里幾乎集聚了我們所有人的志在必得,求而不得。
這渴望絕望起伏交纏,不息不滅,超乎尋常的強烈。
她的身影搖搖晃晃,她的話語含混艱難, 可是她卻用滾燙的,動人的,柔美的語言,深刻表達了人性的孤獨與困境,脆弱與渺小。
8.
當然,對她所有的解讀可能都是誤讀。
一切都在行走中,哪怕是搖搖晃晃地行走中,漸漸明了,無端歡喜悄然滋生。
惟愿她心里能有真正的,越來越多的喜樂平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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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(xiàn)在,余秀華老師
在11月17日來到黃山西遞
和周云蓬、鐘立風(fēng)一起落座分享
度過最美#西遞音樂節(jié)#
下午,去共度一場#理想的下午#,聽一聽余秀華聊的天,她這次要聊的十分帶勁:《一個情色詩人的自省》
除此之外,鐘立風(fēng)將會在現(xiàn)場分享《彈撥與艷遇》,周云蓬將會分享《民謠是什么》。而民謠與詩的合作伙伴南木大叔也會在現(xiàn)場帶來一波意想不到的有趣問答,期待。
南木大叔有個公眾號喲,海邊的情感療愈師,可以治愈你的疲憊和不安。
<雙十一福利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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