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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名作賞析] 我在惡魔之喉,拿著一只籃子穿過森林

4 已有 357 次閱讀   2021-07-01 19:49
我在惡魔之喉,拿著一只籃子穿過森林 

《派對恐懼癥》是一部糅合了各種不同文體的小說集,它混合了科幻、文學性的現(xiàn)實主義小說、民間傳說、鬼故事和當代媒體素材,成為一團美味的有推理因素的小說集合。

這部書重審了許多女性主義主題,把這些內(nèi)容非常多樣的故事連接起來。其中一個主題就是關(guān)于女性的聲音,我們的社會總是想找到不去聆聽這些聲音的理由!靶沟桌铩,這個詞是一個經(jīng)典的借口。馬查多的〈駐村者〉有和夏洛特·珀金斯·吉爾曼《黃色墻紙》類似的精神,它探討了當代語境中的“瘋癲”。一個作家開車去往山區(qū)一個駐村地,試圖推進她的小說寫作。然而,這個駐居地和那里的人們都不能使人放松,主人公遇到了被碾壓的動物,神秘的疾病,還有一個無名的、主人公總是忘記其話語的女人。故事的語調(diào)是陰暗的,深夜讀這一篇會令人不舒服又興奮。敘事人把她當下的經(jīng)驗和女童子軍露營的經(jīng)歷并置,經(jīng)由他人完成另一重對過去經(jīng)歷的出賣。過去和現(xiàn)在的界限模糊了,敘事人陷入了“瘋狂”,并且不信任其他的駐村者。這種瘋癲/著魔的主題是以一種元敘述的方式表達的:另一位叫莉迪婭的駐村者批評道,女主人公正在寫的小說不過是閣樓上的瘋女人的變體,而且這種東西已經(jīng)過時了。作為讀者,我們不得不面對我們的期待和我們各自的信仰體系。我們到底選擇哪種呢?是敘事人的證詞,還是更容易、更舒適的對于瘋癲的診斷?敘事人到底是在講述客觀真實,還是只是另一種閣樓上的瘋女人?

——Jen Corrigan〈推理的女性主義:關(guān)于卡門·瑪麗亞·馬查多的《派對恐懼癥》〉(原載于文學雜志The Coil Magazine)

駐村者(節(jié)選)

[美] 卡門·瑪麗亞·馬查多葉佳怡 譯

在我申請去“惡魔之喉”通過后兩個月,我向妻子吻別,離開城市,駕車往北朝向皮××山脈開去。我以前參加的女童子軍就是去那里露營的。

那封信就放在我旁邊的副駕駛座上,用筆記本壓住。那張紙幾乎跟布料一樣厚,不像那種比較輕、比較便宜的紙品隨風翻動,它只會偶爾因為風而抽搐一下。紙張頂端有金色葉子浮雕,還有一只老鷹正把掙扎的魚從水中啄出來的剪影!坝H愛的梅××小姐!鄙厦鎸懼。

“親愛的梅××小姐!蔽乙贿呴_車一邊喃喃自語。

風景變了。我很快開過郊區(qū)和大賣場,接著是一片片的樹林和矮丘,然后穿過一條浸泡在鎢絲燈光內(nèi)的隧道,車子的速度開始減慢,再逐漸沿著蜿蜒的路往上開。這些山其實很近,距離我家車程才兩小時十五分鐘,但我最近很少見到它們了。

路邊的樹木逐漸消失。我路過一個招牌:“歡迎來到雅××!我們很高興看到你來這兒!”這座小鎮(zhèn)很破敗,看起來灰突突的,就像散落美國各地的許多老舊的煤礦和鋼鐵小鎮(zhèn)一樣。我會把中央大道旁的房子描述為搖搖欲墜,但這個詞本身暗示了某種魅力,而此處并沒有。一個紅綠燈掛在杳無人跡的十字路口,除了有只貓從垃圾桶后方?jīng)_出之外,這里毫無動靜。

©Kristoffer Axén

我的小木屋是棟非常寬敞的建筑,里面有間足以俯視湖畔的辦公室——應(yīng)該說以后可以俯視,畢竟得等霧氣散去。屋子甚至還附有一座小露臺,若太陽不大,或沒下什么雨時,你可以在露臺上工作、休息,或者觀察環(huán)境。屋子是有點年頭,但非常穩(wěn)固,令人心安。我在屋里四處走動,試圖理解每個接頭、每道欄桿,然后搖晃它們,確認是否有什么地方腐爛,以防它們像麻風患者爛壞的四肢一樣被我扯下。不過一切似乎都很穩(wěn)當。

屋內(nèi)有一串木牌坐落于書桌上方的架子上。我乍看以為是摩西的十誡,但站到椅子上端詳后,才發(fā)現(xiàn)是一連串人名清單——有些看起來很清楚,有些難以辨識——總之全是之前駐村者的名字。那些人名、日期和玩笑話,連在一起就像某種達達主義詩作。

所羅門·塞耶——小說作者。昂丁·勒·福爾熱,畫家,六月十九日——。埃拉·史密斯“充滿愛的夏天!”悉××

我皺起眉頭。有個人的名字跟我一樣——另外一名駐村者——而且也住過這棟小屋,不過是多年前的事了。我用手指撫過我的名字——撫過她的名字——然后在牛仔褲上抹了抹。

這個概念真有趣, 駐村者 。乍看會覺得一切皆為偶然,就像撿到一塊石頭,但把石頭翻過來又發(fā)現(xiàn)底下充滿生命。駐村者有自己本來居住的地方。你一定是某座小鎮(zhèn)或某棟房子的“居住者”,但又在此地成為這個空間的居住者。你確實住在這里,但當然也不完全定居在此。你是來此地造訪之人,但又跟“訪客”不同,因為訪客通常代表會在晚上離去后一路驅(qū)車駛?cè)牒诎,?駐村者 會把電水壺帶來布置好,并在此地待上好一陣子——你居住在此地,同時居住在自己的思想中。你得找出這些思想,意識到它們的存在,不過一旦精準找出這些思想的所在地,就再也不用驅(qū)車離開。

書桌上有封信,內(nèi)容是歡迎我來到哀鴿小屋,另外鼓勵我將名字留在最新的木牌上。坐在書桌前,我能看見一半門廊,濃厚的大霧吞沒了欄桿和后面一切光景。

我打開背包,把筆記本放在電腦旁,電腦在桌上發(fā)出如同某種預(yù)兆的巨大嗡嗡聲。小說呀。 我的 小說呀。

我開始工作。我決定把我的小說大綱列在索引卡上,這樣才能隨意改變它們的順序和位置。整個墻面都是軟木板,所以我把卡片以網(wǎng)格結(jié)構(gòu)排列,釘在墻上,把露西爾的磨難與勝利以容易操作的方式放上去。有條蜈蚣在墻上爬,我用一張卡片釘住它, 露西爾意識到自己的童年始終是個糟糕的謊言,從頭到尾都不例外 。我把蜈蚣的身體在墻面上抹爛,但它的腳仍在抽動。我又寫了一張新的卡片,丟掉。釘在正中央的卡片寫了 露西爾在秋天的湖邊發(fā)現(xiàn)了自己的性向 ,而故事情節(jié)就在此戛然而止。我的目光掃過這些卡片。 巴克斯特逃走,被一輛車撞了。露西爾的女友因為她有“派對恐懼癥”而分手 。 露西爾入選藝術(shù)季 。我很滿意目前的進度,但還是有點擔心,因為不太確定要怎么最大限度地強化露西爾經(jīng)歷的苦難。沒得到藝術(shù)季的最大獎還不夠,應(yīng)該是吧。我泡了一杯茶,坐下,在晚餐之前一直盯著卡片瞧。

©David C. Sampson and Michael Renaud

阿內(nèi)勒在某天傍晚來到我的小屋,準備進行我之前答應(yīng)過的肖像拍攝。她看起來大汗淋漓,但得意揚揚,身上交錯著好多大臺相機的背帶。我瞄了她身后一眼,遠方有暗云聚集。有風暴要來嗎?

“還有好一段時間才會來,”她仿佛能讀透我的心思,“至少還需要幾小時。我不會花太多時間,我保證。”我們先是往旅館的方向走,接著走上岔路,到了大約半英里外的一片草原。隨著我們往前走,草變得越來越高,最后已到達腰際,我不止一次彎腰把長褲褲腳往襪子里塞好,以免又被跳蚤咬。第三次這么做時,阿內(nèi)勒停下腳步看我。她微笑,然后繼續(xù)往前走。

“你喜歡參加女童子軍活動嗎?”她問,“參加了多久?”

“從幼女童軍直到資深女童子軍。大學畢業(yè)前幾乎都參加過!薄坝着姟 [1] 這個詞在我嘴里碎裂開來,仿佛某種令人倒胃口的酸餿食物,我往地上吐了口口水。

“你看起來不像個女童子軍!彼f。

“什么意思?”我問。

“你似乎有點——脫俗?我大概一直以為女童子軍總是精力充沛,又熱愛戶外活動!

“童子軍活動可能同時帶有兩種特質(zhì)吧。”我停步低頭看自己的腿,一截創(chuàng)可貼從我的短褲底下探出頭來。阿內(nèi)勒沒停下腳步,我趕緊跟上她。那些草突然就沒了。我們站在一棵巨大的榆樹邊。樹干前面有張被漆成白色的熟鐵椅。

“噢,時機正好,”阿內(nèi)勒說,“光線正好!蔽也皇菙z影師——我從未將自己視覺上的觀察能力專業(yè)化,我關(guān)注的是理論、視角問題和一些敘事沖動——不過此刻她也無須對我多做解釋:太陽很低,萬物都沐浴在蜜色光線中,包括我的肌膚,而即將來襲的風暴涂暗了樹木后方的天色。若我們往風暴的方向駕車而去,只要拍攝后視鏡,就能展現(xiàn)出來自過去的光,以及在未來等待的黑暗。

阿內(nèi)勒遞給我一條白床單。

“你可以穿上這個嗎?”她問,“只穿這個。就把床單纏在身上,用任何你覺得舒服的方式!彼D(zhuǎn)身開始設(shè)置相機,“跟我聊聊幼女童軍的生活。”她說。

“噢,”我說,“幼女童軍就是一群小女孩。都是幼兒園的年紀。她們也被稱為布朗尼,名字取自那些住在人類家里、為了交換禮物而工作的小精靈。那個故事很長,總之就是有對調(diào)皮的兄妹貪玩,不想幫爸爸清理屋子。”我解開上衣扣子,打開胸罩鉤子,“然后奶奶出現(xiàn)了,她說附近有只老貓頭鷹,要孩子們?nèi)栍嘘P(guān)小精靈的事。雖然實際上,兩兄妹都聽到她這么說了,最后卻是小女孩去找貓頭鷹——”

我把床單緊緊包在胸口,像是非深夜時段電視節(jié)目中矜持的情人!拔覝蕚浜昧恕!蔽艺f。

阿內(nèi)勒轉(zhuǎn)過來。她走過來幫我擺弄頭發(fā)!八业侥侵回堫^鷹了嗎?”

我試圖稍微皺起眉頭,但阿內(nèi)勒已經(jīng)開始往我嘴上抹唇膏,動作很笨拙。“找到了,”我說,“她找到了,于是獲得了謎語,就是讓她找到布朗尼的謎語!

“天殺的。”她喃喃自語。她在我的嘴唇外圍擦來擦去,指尖因為化妝品的蠟而滑溜溜的!氨,我把唇膏涂出去了!彼匦麻_始擦,“那個布朗尼謎語的內(nèi)容是什么?”

[1] 幼女童軍的英文是“brownies”,跟名為“布朗尼”的巧克力蛋糕的拼寫一樣,作者在此處使用了同一個詞的雙重含義。

©Pieter Henket

我的下半身露出來了。有那么短短一秒,我確定自己看到遠方有閃電伸出來彈了我一下,仿佛一根上帝的手指。

“我不記得了!蔽仪穆曊f。阿內(nèi)勒的目光離開我的嘴。在把唇膏管旋轉(zhuǎn)關(guān)上前,她意味深長地盯了我一秒鐘。

“你很美!彼f,這語氣究竟是仰慕還是安撫?我實在很難確認。她把我推到那張椅子坐下,然后回到相機旁。因為天熱,我皮膚上出現(xiàn)一層光滑的汗。一只蚊子從我耳邊尖嘯而過。我還來不及把它趕走就被咬了一口。然后我第一次注意到相機的存在。她一定是在我換衣服時架好的。那看起來是臺老式相機,拍照前,阿內(nèi)勒似乎得先躲進一塊厚重的布,眼睛緊貼相機,拍照時還得按壓一條軟線末端的按鈕。我不知道還有人在用這種相機。

她發(fā)現(xiàn)我猛盯著看。“這叫大畫幅相機。用的負片跟你的頭差不多大!彼盐业南掳屯咸Я它c。

“那么,”她說,“我需要你跌下來!

“什么意思?”我問。我感覺有一股雷鳴的波動穿越椅子骨架。她原本的要求中并不包含這個細節(jié),我很確定。

“我需要你跌下椅子,”她說,“無論你如何落地,總之維持那個姿勢。眼睛保持睜開,身體不要動!

“我——”

“我們越快做完,被雨淋濕的概率就越小!彼恼Z氣堅定、友善。她給出一個大大的微笑,接著消失在相機的蓋布底下。

我遲疑了。我看著地面。草看起來反射著日落光線,但我仍能看見下面的泥土和石塊。我不想弄傷自己。老實說吧,我甚至不想把自己弄臟。

阿內(nèi)勒從蓋布底下走出來!耙磺卸歼好嗎?”她問。我望向她的臉,接著望向地面,然后不小心跌倒了。

事情實在發(fā)生得太快:首先,地面沒想象中那么硬,反而像肥料土般凹陷下去;躲在阿內(nèi)勒身后的陽光則在此刻從她腿間綻放光芒,仿佛某種神秘的請求。我聽見快門被按下的清脆咔嗒聲,仿佛有某種昆蟲咬了什么一口。當時出現(xiàn)一道閃電,形體清晰,叉子般的形狀劃過天空,就在遠方旅館上頭。太多征兆了。我在那里感到異常滿足,就在地上,仿佛再待上幾小時也沒問題,仿佛可以就這么聽著蟬鳴,觀賞光線不停變化然后消失。

然后阿內(nèi)勒跪在我前面,扶我重新坐起來!拔覀兊门芷饋!快跑!”她說。就算我感覺到一絲怒氣或詭異,這些感覺此刻也被她如同小女孩般的呼喊給捻熄了。她把我的衣服丟給我,收起相機。在那一刻,那天的最后一絲熱氣消散,仿佛被吸入排水孔,取而代之的是下雨前的涼氣。阿內(nèi)勒開始跑,我跟在她后面,把衣物緊緊抓在胸前,床單在我身后拍打飄動。我感覺輕盈、優(yōu)美。我大笑。我沒有回頭望向天空,但完全能在腦中想象那個畫面,仿佛我早就看過了:云朵如同酒吧中的男人向我們席卷而來,令人窒息,而我們一邊笑著一邊躲開。然后我聽見雨聲,聽見有什么被撕裂,終于在很短的時間內(nèi)跑上旅館門廊。等我轉(zhuǎn)身時,遠方的樹、天空,甚至就連我們的車都已被大雨抹消。我全身濕透。現(xiàn)在床單很臟,沾滿東西,半透明地貼在我身上,仿佛一只保險套。我覺得自己好幾個月沒這么雀躍、開心了,甚至可能好幾年都沒有過了。

這算友情嗎?生活原本就該是這樣嗎?這感覺就像我狂喜地撞見了幸福,一切感覺都很對、很正確。阿內(nèi)勒看起來很美,幾乎沒喘氣。她對我微笑!爸x謝你幫忙。”她說,然后身影消失在旅館中。

©Inge Van Heerde

我的小說有了進展。我發(fā)現(xiàn)是索引卡阻礙了寫作,所以干脆逼自己坐在鍵盤前努力工作,寫呀寫,直到從卡住我的壕溝中爬出來為止。我有時會坐在門廊上,假裝自己在接受公共廣播電視臺的名人專訪。

“寫作時,我感覺像是被催眠了!蔽腋嬖V特里·格羅斯。

“那一刻到來時,我就知道一切即將有所改變。”我告訴艾拉·格拉斯。

“腌漬物,還有蝦。”我告訴琳內(nèi)·羅賽托·卡斯珀。

我會撞見其他吃早餐的人,但頻率不高。某天早上,迭戈跟我聊起前一晚的社交活動——我沒去參加,因為我的小說快寫到高潮,所以寧可處理露西爾的社交活動——然后在談話間提起了一個令人在意的詞: 殖民者 。

“殖民者?”我說。

“我們組成了一個藝術(shù)家聚落,”他說,“這個聚落占領(lǐng)了這個地方,所以我們算是殖民者,對吧?就像哥倫布一樣。”他喝光橙汁,起身離開餐桌。

我想他應(yīng)該只是想說些有趣的話,但我深感驚駭。駐村者這個詞帶有居民的意味,是一個意義豐富又妥當?shù)姆Q謂,就像我去哪里都樂意帶著的一把傘。但現(xiàn)在,“殖民者”這個詞卻露出尖牙在我身邊落了腳。我們殖民了什么?殖民了彼此的空間嗎?殖民了荒野?我們自己的心智?雖然根據(jù)我之前的定義,“殖民”跟“定居”在自己心智中并沒有太大差別,但這個想法仍令人困擾。駐村者代表的是,有扇門被裝在你大腦前方供你打開走進去觀看,而你走進去時面對的是你之前遺落的各種東西!拔矣浀眠@個!”你可能會拿起一只小木蛙這么說,又或者是一只沒有臉的、軟趴趴的破布娃娃,又或者是一本繪本,而當你逐頁翻開時,之前閱讀的感覺和印象會全部重新涌現(xiàn)——比如一朵傘上缺了一角的毒蘑菇、隨風飄動且閃閃發(fā)光的秋葉,或者是和馬利筋一同舞動的夏日微風。相反,殖民者聽起來相當惡毒,仿佛你是踢開自己心智的大門,然后發(fā)現(xiàn)里面有不認識的一家人在吃晚餐。

此后只要開始工作,我就會在自己的心智入口處感到不對勁。我難道真的只是個入侵者嗎?難道我只帶來了有天花病毒的毯子 [2] 和謊言嗎?我心智內(nèi)尚未被發(fā)掘的秘密和神秘之處又是什么?

[2] 在歷史上,歐洲殖民者曾將帶有天花的毯子交到美國原住民手上。

©Kristoffer Axén

阿內(nèi)勒提議大家在某天晚餐時分享一下目前的工作狀況。我有點猶豫,但其他人似乎很有興趣!安蝗痪徒裉焱聿椭?”莉迪婭提議。我把雞肉在盤子里推來推去,就希望有人能意識到我的不悅,但似乎沒人發(fā)現(xiàn)。

于是明明是飯后消化時間,我們卻得盯著迭戈的畫作:那幾幅畫描繪的是反烏托邦的世界,領(lǐng)導者是一群求知若渴的僵尸。然后,“那名畫家”讓我們進入她的工作室,但沒對自己的畫作說一個字。她的工作室從墻面、地板到天花板都覆滿小小的方形帆布,每幅畫上都仔細地畫上了令人不安的紅色圖樣。那些圖樣很像手印,但多了一根手指,尺寸跟人類相比實在太小。我完全不敢近距離觀看,就怕發(fā)現(xiàn)它們每個都的確一模一樣。

我們走進本杰明的工作室時,他正在掃出一塊空地以供大家站立!靶⌒,”他說,“地上很多玻璃!蔽艺驹诳繅Φ牡胤。他創(chuàng)作的雕像由黏土、碎瓷片和窗玻璃碎片組合而成,體積都很巨大。這些雕像大多是神話人物,但另外還有一尊腿間卡了一片鋸齒狀玻璃的美麗裸男。“我把那座稱為‘威廉’!北窘苊靼l(fā)現(xiàn)我在看那座雕像時這么說。

阿內(nèi)勒的工作室里有很多照片!斑@是我最新的系列,‘藝術(shù)家們’!彼f。所有人都先移動到自己的照片前仔細品味,然后才開始觀賞其他鄰近的作品。莉迪婭笑了,仿佛想起某段令人開心的童年夢境。“太喜歡了,”她輕聲說道,“這些作品經(jīng)過設(shè)計,但不刻意!

每幅照片都被放在工作室的不同位置。在照片中本杰明躺在湖畔,一身是泥,看不出手腳的身體裹著好幾條臟兮兮的麻布,仿佛一只被蜘蛛網(wǎng)包起來的蒼蠅。他張開的雙眼緊盯天空,但眼神呆滯,眼里映出一只鳥的影像。迭戈癱倒在旅館階梯下面,身體笨拙地往不同方向突出,深色虹膜隨瞳孔擴張而膨大。莉迪婭則在照片中站著,脖子上有根套索綁在樹墩頂端,她的身體往前傾,雙臂往兩側(cè)伸展,臉上出現(xiàn)寧靜的微笑。至于我的,怎么說呢。

阿內(nèi)勒走到我身邊。“你覺得呢?”她問。

我已經(jīng)記不太起來那個下午的事了——在我們氣喘吁吁沖過草原之前,一切曾經(jīng)存在的動態(tài)都像一幅模糊的水彩畫─而此刻在照片中的我看來死氣沉沉,而且是無從挽回的那種。我的身體跟迭戈一樣癱倒在地,仿佛原本端莊地坐在椅子上,但忽然心臟遭到槍擊。照片上能看見我身上的許多繃帶。我的乳房從床單底下滑了出來——這部分我沒印象了——而我的眼神中一無所有;蛘吒悖何业难凵裰杏兄諢o。不是少了些什么,而是展現(xiàn)了空無。我感覺正預(yù)先目睹自己的死亡,又或者看著早已忘記的糟糕回憶。

就跟其他人的照片一樣,構(gòu)圖非常美,顏色的飽和度完美無缺。

我不知道該跟她說什么。難道該說她徹底背叛了我的信任?說我們美好的下午被她毀了?說我感覺在沒有準備的狀況下被人揭露了隱私,而她該為此感到羞愧,即便她顯然毫無感覺?我無法看她。我跟著人群走向莉迪婭的工作室,她在那里為我們演奏了部分曲子。那段演奏優(yōu)美得令人生氣。她先用一首歌的幾個樂章描繪了一個意象:有個女孩逃出莊園后誤入附近森林,差點在上漲的河岸邊死去,接著化身為老鷹。接著她開始陳述“詩”的部分,在詩中,一個年輕女性在太空中漂浮,她思索著各個星球,以及自己在意外被發(fā)射出運行軌道前的人生。

©Alan Schaller

輪到我的時候,我拘謹?shù)刈x了一個短短的段落,場景是露西爾拒絕了她以前的鋼琴老師給她的禮物,接著又闖進鋼琴老師的屋子取回禮物。

“站在火焰熾烈的煉獄之前,”我如此作結(jié),“露西爾意識到兩件可怕的事:她的童年無比寂寞,而她老去之后,若真有機會老去的話,情況只會更糟!

所有人禮貌地拍拍手,然后就呆站在那兒。我們走回旅館的餐桌邊休息,開了幾瓶酒。

莉迪婭把我的酒加滿到杯子邊緣!澳闶欠裨鴵,”她問我,“自己其實就是個閣樓上的瘋女人? [3] 

“什么意思?”我說。

“你是否曾擔心,自己寫的是那種‘閣樓上的瘋女人’的故事?”

“我想我不明白你的意思!

“你知道的呀。就是那種老派的橋段。去故意把一個女主角寫得超級古怪。實在是老套得令人感覺有點疲乏,而且,玩不出新花樣了吧!薄谥v到這里時做出一個手勢,因為太用力而把幾滴紅酒灑到桌上——“你不覺得嗎?還有那種瘋狂的拉拉角色?不覺得也算是某種刻板印象嗎?你就沒想過嗎?我是說,我也不是拉拉,就是表達一下看法!

空氣瞬間出現(xiàn)了一拍子的靜默。所有人都在仔細盯著自己的玻璃杯。迭戈把手指伸進酒杯,把某個看不出來的渣渣從液體表面撈起來。

[3] 這是一個早期的女性主義概念。女性主義學者桑德拉・吉爾伯特(Sandra Gilbert,1936— ) 和蘇珊・古芭(Susan Gubar,1944— )在1979 年出版了《閣樓上的瘋女人》( The Madwoman in the Attic )一書,其中指出維多利亞時期的女作家常將女人分為“天使般的純潔女性”和“反叛的瘋女人”。

“她不古怪,也不瘋狂,”我最后終于開口,“她只是——只是一個容易緊張的角色。”

“我從不認識這種人!崩虻蠇I說。

“那個角色就是我,”我進一步解釋,“多少有點像我。她只是容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!

莉迪婭聳聳肩!澳蔷蛣e寫你自己。”

“男人就能寫私密的內(nèi)心世界,但我就不行?我這么寫就是自我中心嗎?”

“身為一名藝術(shù)家,”迭戈插話,試圖改變話題的方向,“你一定要愿意擁有強大的自我,并愿意把一切賭在這個自我上!

阿內(nèi)勒搖搖頭!澳惚仨毰(chuàng)作。自我只會制造問題。”

“但如果沒了自我,”迭戈說,“你的創(chuàng)作只是一堆寫在筆記本上的胡言亂語。你的藝術(shù)也只是隨筆涂鴉。自尊心會敦促你拿出夠重要的作品,也是你收了錢得交出的成果!彼噶酥腑h(huán)繞我們周遭的旅館,“自尊心敦促我們說出重要的話,而且是足以出版或展現(xiàn)給世界看的話。”

“那名畫家”皺眉,說了一些我自然是聽不見的話。所有人都喝了一大口酒。

Painting by loci

那天晚上,某種感覺流過我的身體。當我還是個小女孩,我會在拜訪祖母時把襪帶蛇嚇出草叢,而它會為了保命躥入堆積密實的木柴堆下,由于動作很快,那條充滿肌肉的身體會瞬間繃直,然后窸窸窣窣消失于黑暗。我現(xiàn)在的感覺就是那樣,仿佛迅猛地墜入某個地方,速度已快到身體失去控制。我爬回床上。我做了個夢。

夢中,我坐在妻子對面,她沒穿衣服,但身體上包著某種薄紗類的布。她一只手拿著寫字夾板,另一只手上的鉛筆一路往下移,仿佛正一一確認某張列表上的項目。

“你在哪里?”她問。

“惡魔之喉。”我說。

“你在做什么?”

“拿著一只籃子穿過森林!

“籃子里有什么?”

我低頭看,東西就在那兒:四個美麗的球體。

“兩顆蛋,”我數(shù)著,“兩顆棗子!

“你確定嗎?”

我沒有再往下看,害怕看了就得改變答案。

“確定!

“穿過森林會有什么?”

“我不知道!

“穿過森林會有什么?”

“我不確定!

“穿過森林會有什么?”

“我無法判斷。”

“穿過森林會有什么?”

“我不記得了。”

“穿過森林會有什么?”

我沒能回答就醒了。

在這里,在惡魔之喉這里,一切感覺都不對勁。我厭惡自己戲劇化的想象,所以試著去想象跟自己體驗相反的感受,想象我當下的巨大痛苦其實一點也不要緊。想象讓我感覺渺小的不過是某種最微小的瑣碎細節(jié),比如昆蟲的復雜喜劇和悲劇。如同原子們舞動。如同一粒中微子鉆過整顆地球。

©Kristoffer Axén

為了把注意力從我的問題上轉(zhuǎn)開,我決定繼續(xù)探索這片湖。我離開我的小屋,往我先前看到獨木舟的地方前進。獨木舟已經(jīng)不在了,但我仍認得那里水流涌動的節(jié)奏,以及湖岸往遠方蜿蜒而去的軌跡。我沿岸又走了大約半小時,查看岸邊的卵石和沙子,折斷那些破壞樹林輪廓的枝條。終于,我來到一個小碼頭——這里也沒有船,但我?guī)缀跄芨杏X到船身的硬木紋理摩挲著大腿后側(cè)——有條細長的紅緞帶綁在樹干上,標記出樹林間的一道裂口。有條小徑。

我開始沿著小徑走。我?guī)缀跄艽_定就是這條路。確實,我每轉(zhuǎn)一個彎之前就能記起這里有個彎,只不過之前是從另一端走過來的。我搭船游湖過嗎?又或者只是坐在碼頭上?而我身邊——當時在我身邊的又是誰?

一只動物發(fā)出慘叫,我停步。那是出于受苦、恐懼或交配發(fā)出的聲音,客觀上令人感到恐懼。是漁貓嗎,還是熊?

但接著,我看到有個年紀很小的女孩站在樹旁,頂多五六歲吧。她的雙眼張得很大,眼眶濕潤,仿佛之前正在哭,只是因為聽見我笨拙地踩在森林地面的腳步而停下。她穿著短褲、及膝襪和球鞋,熒光綠的汗衫上用泡泡圖樣的字體寫了“沒錯我可以 / 成為頂尖的餅干銷售員”。

“你好,”我開口,“你還好嗎?”

她搖搖頭。

“迷路了嗎?”

她點點頭。

我走向她,伸出我的手掌!叭绻阍敢,可以牽住我的手,我們可以一起走去營地。你是跟女童子軍一起來的,對吧?”

她又點點頭,然后把柔軟的小手交給我。我沒預(yù)料到我們的兩只手能這么緊密地合在一起。我們開始走。我想起曾和阿內(nèi)勒提起“布朗尼”的故事,當時我無法回答她的問題,但眼下卻遇見了能回答的人,實在太幸運了。

“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?”我說。

她慎重地點點頭,但沒看我。終于——總算有個人跟我個性相合了。

“在布朗尼的故事中有一條順口溜,你知道嗎?”

我可以感覺一陣戰(zhàn)栗穿過她的身體,然后通過她溫暖、濕潤的手傳入我的身體。

“抱歉,”我說,“你沒必要唱出來!

我們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。這邊小徑的雜草長得太高,實在不像個適合年輕人露營的地方。

“扭扭我,轉(zhuǎn)轉(zhuǎn)我——”女孩開始念。她的聲音鋼絲般纖細有力。她結(jié)巴起來,我也沒逼她。我們繼續(xù)走,只有在必須避開一片毒漆藤時才打斷行走節(jié)奏,當時有束陽光讓一整片油滑的葉面閃閃發(fā)光。

“扭扭我,轉(zhuǎn)轉(zhuǎn)我,讓我看看小精靈,”她繼續(xù)往下說,“我望向水里呀只見——”

她停住,我想起來了。

“我自己!蔽业吐曊f。

©Caleb Stein

太嚇人了。簡直古怪至極。難怪我的記憶自動刪去這條順口溜。怎么會派小孩去找一只受人控制的神秘小精靈,還讓她念那條順口溜?就算那孩子沒掉進池塘里淹死,沒在夜里迷路,最后也只會意識到自己就是那個受人控制的小精靈。而且不是她的哥哥,容我提醒各位,是那個妹妹。在那個故事中,所有成人和會說話的動物都是嫌犯:不是沒有好好照顧這位主角,就是主動把她送上那條面對傷害的顛簸道路。

“我懂。”我對她說。

小徑變寬了,接著我們抵達目的地,就站在營地邊緣。遠處,有個軍事風格的大型平臺帳篷圍住了黑漆漆的火坑。附近有一批剛劈好的柴,上面披著一張藍色油布。我們左邊有座低矮、寬大的建筑,建筑前方有群十幾歲的女孩聚集在好幾張野餐桌邊。聲音在她們頭上如同煙一般聚攏:交談聲、野營餐具的碰撞聲、湯勺敲到湯鍋的聲響、長板凳的吱吱嘎嘎,還有豪邁的笑聲。我們從林間走出來時,有個女孩跳起來,她身材高瘦,皮膚是曬過的褐色,身上穿著一件畫了熊的寬大T恤。

“埃米莉!”她說,“你是怎么——?”

“她在樹林里亂晃!蔽艺f。我等著她問我是誰或從哪里來,但她沒問。她稍微歪著頭,長相中有種比她的年齡更成熟的氣質(zhì),某種反常但又得體的姿態(tài);蛟S她在等我問大人在哪里,但放眼望去一位也沒有,至少我沒看到。這個問題可以說幾乎毫無必要。如果文明世界終結(jié),這些女孩將永遠在此地與這些野營餐具、營火、急救用品和故事待在一起,而大人在哪兒其實無關(guān)緊要。

“謝謝你帶她回來!彼f。她牽起埃米莉的手。

“你們看起來都好開心,”我說,“很滿足的樣子!

女孩淡漠地笑了一下,雙眼因為某個還縈繞在腦中的笑話而發(fā)亮。

“謝謝你剛剛跟我聊天!蔽覍ΠC桌蛘f,她對我眨眨眼,接著跑向野餐桌,在那里,年紀比較大的女孩們七嘴八舌地跟她打招呼!霸僖!蔽覍δ莻大一點的女孩說,接著走回樹林。

等我從另一端走出樹林時,光線已經(jīng)改變。我脫下鞋子走向水邊,再走入水里。湖水一波波涌上來拍打我的雙腿。

“扭扭我,轉(zhuǎn)轉(zhuǎn)我!蔽亦哉Z,站在石子堆上緩慢旋轉(zhuǎn)。許多小石子卡進我腳跟柔軟的凹槽。“讓我看看小精靈。我望向水里呀只見——”

我俯身搜尋自己的臉,卻只看到天空。

選自《派對恐懼癥》,世紀文景|上海人民出版社,2021.05

“這些故事就像雨滴入池塘般匯流起來。每個雨滴都來自不同云朵,但只要它們匯流在一起,就很難分辨它們的不同!薄@是《派對恐懼癥》這部短篇小說集當中,第一個故事〈為丈夫縫的那一針〉的女主角,對“女人們的故事”提出的看法。某程度上來說,這段話亦可用以概括本書的八個故事,以及故事中的故事……它們是來自不同云朵的雨滴,訴說著女人的過去、現(xiàn)在和未來。在小說中登場的女性有的性格分明,有的則樣貌模糊,因為她們其中有些早已匯入池塘,難辨形貌,但卡門·瑪麗亞·馬查多的高明之處,就在于她一方面透過如鏡面般的池塘之水,映照出女性的集體宿命,卻又捕捉了水滴入池之前的某些瞬間,凸透出既澄澈又扭曲的光影,構(gòu)筑成這部結(jié)合了眾多類型小說元素,卻又能獨樹一幟的秀異之作。

〈駐村者〉是較明確化用女性主義典故與展現(xiàn)女性自覺的一篇。故事里的女主角是個小說家,她在某個名為“惡魔之喉”的地點短期駐村時,一方面和其他藝術(shù)家爭辯自己的作品并非陳腔濫調(diào)的“閣樓上瘋女人”形象,一方面則因為當?shù)匾嗍撬陼r代擔任女童軍時的露營之處,而在駐村期間逐漸召喚出失落的記憶碎片。馬查多帶點自嘲地在最后讓女主角形容自己“簡直像哥德小說里走出來的角色”,并且思索著“哪個情況更糟呢?寫了一個公式化的角色?成為一個公式化的角色?要是不只成為一個公式化的角色呢?”

這不免令人覺得,馬查多刻意將女主角的名字設(shè)定成介于有姓名與無名之間的“梅OO”,某部分也投射了她個人對女性創(chuàng)作的思考和懷疑。女性創(chuàng)作者一方面挑戰(zhàn)了過往女性難以發(fā)聲和言說的傳統(tǒng),但許多時候,她們?nèi)匀恢皇遣槐挥涀〉,可以任意代換的,匿名的“梅OO”或“XOO”。從這個角度來看,或可將〈駐村者〉視為馬查多以行動所實踐的女性自我對話。如此一來,這篇故事為何要選擇以一種突然向讀者說話的后設(shè)形式收尾,就不難理解了,這是作者給予讀者的祝福。她說:“許多人從來不想,或者一輩子都沒在黑暗中真正面對過自己的內(nèi)心。我也祈禱能有一天,你會在水邊轉(zhuǎn)圈,傾身,然后有辦法跟其他幸運的人一樣,看見自己。”

但是,如何才能穿越黑暗的森林,傾身看見水中的自己?小說從第一頁已經(jīng)給了提示,她建議:把故事大聲讀出來。把故事讀出來,動員所有的感官與呼吸去感受身體、感受存在、感受氣味與質(zhì)地、感受性與疼痛,就會發(fā)現(xiàn)身體的故事不可能只用眼睛閱讀,每個故事都有細微的差異和不同的肌理。那么,所有女人的聲音“就算交換使用也不會有人察覺”的狀況將不再發(fā)生,到那時,她們或許就能在無數(shù)水滴匯聚成的池塘前,看見水面映照出的,屬于自己的那朵云。

——黃宗潔〈池塘與水滴——《派對恐懼癥》〉(原載于鏡文化每周五書評欄目“黃宗潔書評”專欄)

卡門·瑪麗亞·馬查多(Carmen Maria Machado),1986年生,美國作家、批評家。她的作品以充滿荒誕的想象力著稱,曾入選美國年度最佳怪異小說選集等!稙檎煞蚩p的那一針》入圍2014年星云獎決選名單。她的小說集《派對恐懼癥》入圍2017年美國國家圖書獎決選名單。該書中文版由世紀文景引進出版。

題圖:©Kristoffer Axén

責編:阿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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