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陀的弟子,有在家與出家之分,在家的弟子,千千萬萬,其數(shù)之多,很難用數(shù)目去統(tǒng)計(jì),就是出家的弟子,光是證得阿羅漢果的常隨眾的比丘就有一千二百五十五人之多,其他分散在各地的以及后來出家證果的尚不算在內(nèi),在這些弟子中,更有最突出的所謂十大比丘弟子。
十大弟子,各有專長,他們所修學(xué)的道行,各有各的成就,被人公認(rèn)的是:
舍利弗——智慧第一 目犍連——神通第一
富樓那——說法第一 須菩提——解空第一
迦旃延——論議第一 大迦葉——頭陀第一
阿那律——天眼第一 優(yōu)波離——持戒第一
阿難陀——多聞第一 羅睺羅——密行第一
這十位尊者,幫助佛陀教法的宣揚(yáng),都有不可磨滅的功勞,直到今日,他們和佛陀同樣地令我們后人景仰!
現(xiàn)在簡單地把他們的事跡敘述如下:
智慧第一舍利弗
舍利弗是佛陀的首座弟子,佛陀最信任的就是他,當(dāng)羅睺羅年幼的時候,佛陀曾叫羅睺羅拜他為師,跟他受沙彌戒;祇園精舍建立時,奉佛陀的慈命前去督促工程的也是舍利弗。在北方的舍衛(wèi)城,佛陀的法駕尚未到達(dá),他就能先把外道懾服,著令他們等候皈依佛陀。
說起舍利弗的智慧,據(jù)傳當(dāng)他母親懷孕的時候,忽然就變得智慧過人,在當(dāng)時婆羅門教中最負(fù)盛名的雄辯家就是舍利弗的母舅拘絺羅(長爪梵志),在辯論時他都辯不過舍利弗的母親。舍利弗在沒有出世以前,他的母舅和母親就覺察到他將來一定不是一個尋常的人物。
后來長爪梵志皈依佛陀,就是因?yàn)樗浪耐馍,如果不是遇到大覺完人,他不會拜他為師,就因?yàn)樗苄湃紊崂ミ@一點(diǎn),所以他才勇敢地舍去迷妄,皈投到佛陀的座下。
舍利弗的智慧雖然超群,但他對于佛陀,卻是百依百順,從來沒有對佛陀的教示生過反感。
有一次舍利弗帶領(lǐng)沙彌羅睺羅從外面托缽乞食回來,佛陀見到羅睺羅的面色很不好看,知道他心中一定有不平之氣,佛陀叫他到身旁,問他有什么事感到不能滿足。
少年的羅睺羅,低著頭含羞地告訴佛陀說道:
“佛陀!上座和中座比丘,到外面托缽乞食,信眾們都布施上等的美味,我們初進(jìn)道的沙彌,信眾們在米飯中總用胡麻渣和野菜滲合起來布施給我們。人的身體,對于飲食是不分年齡和戒行,都有同樣的需要。我們的長老們在他們的受用之外,卻不顧我們,讓信眾對于供養(yǎng)生起分別的心。佛陀!吃了胡麻油和酥酪,身體健康,才能增長力氣,才能安心修行;但我們每日只吃些胡麻渣和野菜,營養(yǎng)不足,老感覺身體困倦,如何能精進(jìn)修行?”
佛陀聽羅睺羅這么一說,當(dāng)即制止他,用教訓(xùn)的口氣說道:
“這樣的事情并不要你說,如果想到我們在修行時,能夠受到信眾一麻一麥的供養(yǎng),已經(jīng)算是過分了!
雖然佛陀是這樣教示羅睺羅,但佛陀知道信眾們對沙門是這樣分別的供養(yǎng),心中很不歡喜。
佛陀叫羅睺羅走后,又再把舍利弗請來,佛陀和顏悅色地對舍利弗說道:
“舍利弗!你今天受了不凈食,你知道嗎?”
舍利弗一聽大驚,趕快把當(dāng)日所受的飲食從肚中吐出來。他對佛陀稟告道:
“佛陀!自從我皈依佛陀以來,我就依著佛陀的乞食法而去行化,我不敢不依佛陀的乞食法而另外行乞!
佛陀向舍利弗講說六和敬的僧團(tuán),長老應(yīng)如何愛護(hù)關(guān)懷年少的比丘或沙彌,舍利弗一點(diǎn)不平之氣都沒有,他對佛陀的教法只有感恩地接受。
佛陀以后更加信任嘉許舍利弗。
除佛陀外,舍利弗在僧團(tuán)中是最受尊敬的人。
舍利弗漸漸地年老,有一次在祇園精舍結(jié)夏安居以后,為著宣揚(yáng)佛法,他請求佛陀準(zhǔn)許他出外云游旅行,佛陀當(dāng)即很歡喜地允許,并褒獎舍利弗樂于利人的心。但當(dāng)舍利弗走出祇園精舍不久,一個比丘走到佛陀的座前說道:
“佛陀!舍利弗不是為弘法才去旅行的。他是因?yàn)槲耆栉,對我感到慚愧,才出外去旅行。”
佛陀最不喜歡人在背后毀謗他人,所以一聽之下,即刻著人去把舍利弗追回,并招呼阿難,把大眾一起集合在講堂中,大家不知為什么要集合,舍利弗也不知為什么佛陀又叫他回來,大家心中都感到不可思議。
佛陀見到舍利弗歸來時,很嚴(yán)肅地在大眾前問舍利弗道:
“舍利弗!你去后不久,有一個比丘來說你侮辱他以后才出外旅行的,是真有這樣的事嗎?”
舍利弗溫和而恭敬地答道:
“佛陀!我從生下來到今天已將近八十歲的年齡,在我的記憶里,沒有殺害過生命,沒有妄說過語言,除去為真理宣揚(yáng),從沒有為私人利害得失和他人論短較長,今天是安居最后的日子,三個月來,我日日懺悔,我的心像碧波一樣的澄清,在這個時候,我哪里會輕視他人?
佛陀!大地上的泥土是最能忍辱的,無論什么不凈的東西加之于它,它都不會拒絕,糞便、膿血、痰唾,它都甘受如飴;我今日的心,可以向佛陀表白,好像大地似的愿意忍辱而不愿違逆人意。
佛陀!清清的水流,不管好的東西或是壞的東西,都是一樣地把它洗凈,我沒有憎愛之念,我的心今日好像水流一樣。
佛陀!掃帚是用來掃除塵埃,當(dāng)掃除的時候,是不會選擇好惡,我今日的心,實(shí)在沒有生起好惡的分別。
佛陀!受您的教示,住于正念的我,絕對不會輕視其他的比丘,我對佛陀這么說,我是知道我自己的事,那個比丘也知道他自己的事,如果是我的過失,我愿向那位比丘懺悔,以便消除我良心上的譴責(zé)!
將近八十歲的舍利弗,對佛陀不亢不卑地做這樣如實(shí)的稟告,聽話的大眾,沒有一個不被感動。
佛陀對那位毀謗舍利弗的比丘說道:
“你毀謗長老的過失,現(xiàn)在不能不懺悔,你沒有為僧團(tuán)的和合設(shè)想,你有心要使僧團(tuán)生起紛爭,你假使不誠實(shí)地悔過,你的頭腦將會分裂!”
毀謗舍利弗的比丘,立刻跪在佛陀的座前,對佛陀懇求道:
“佛陀!請求慈悲憐憫我,給我懺悔新生的機(jī)會!”
佛陀莊嚴(yán)地說道:
“你去向舍利弗懺悔!”
那個比丘俯伏低頭地跪在舍利弗的面前,舍利弗用手撫摸著那個比丘的頭,慈祥地說道:
“比丘!懺悔在佛陀的教法中,其效是非常之大,人能悔過,能夠改往修來,實(shí)是很大的善事,我接受你的懺悔,你以后再也不要犯罪!”
舍利弗的態(tài)度,舍利弗的話語,聽的人都大為感動。
有一次佛陀帶領(lǐng)弟子出外游行布教回到舍衛(wèi)城時,被大眾譏為六群比丘的弟子們,已先佛陀和大眾到達(dá)祇園精舍而占有比較好的坐臥處,并且還對人說:
“這是我們師父的,這是我們應(yīng)有的地方!
舍利弗在佛陀回來以后,也趕到祇園精舍,見他過去的坐臥處都給六群比丘占去了,舍利弗沒有辦法,就在樹下靜坐了一夜,佛陀早晨起來,聽到樹下有咳嗽的聲音,佛陀問道:
“誰在哪里?怎么不在室內(nèi)靜坐?”
年老的舍利弗回答道:
“佛陀!是我舍利弗。因?yàn)樽蛱旄S佛陀回來的人很多,精舍都被住滿,我在樹下住一宿沒有關(guān)系!
佛陀聽后,就此因緣,對比丘們說法道:
“諸比丘!我問你們,在我的教團(tuán)中,要什么樣的人才可以受上等的床座、上等的水、上等的飲食呢?”
比丘們有的說要由剎帝利或婆羅門出家的才可以,有的說要持律修行者才可以,有的說要布教說法者才可以,最后,佛陀莊嚴(yán)地對諸比丘說道:
“諸比丘!往昔在雪山中有鷓鴣、猿猴、大象同在一起,他們雖是朋友,但不互相尊敬,后來覺察這樣不對,才對年齡最長的恭敬,依他的教誡,這樣,他們身壞命終時,都轉(zhuǎn)生善處。諸比丘!你們要崇敬法臘的年老者,在現(xiàn)世受人稱贊,后世也才能生在善處。諸比丘!我的教法中,沒有階級的高低,但我的教法中有法臘戒長的長老,你們要奉事禮拜、供養(yǎng),長老們是應(yīng)受第一的床座、第一的水、第一的飲食。”
佛陀的法語,舍利弗聽了很感激,諸比丘聽了也很感動!
舍利弗的老友目犍連,有一次在布教的途中被裸形外道暗害,舍利弗得知這個消息,心中很傷感。
佛陀知道目犍連被裸形外道暗害,心中也很難過,佛陀從巴連弗城渡過恒河,到毗舍離城附近竹芳村的樹林,告訴大眾說,三月后自己要進(jìn)入涅槃,大家一聽,像天崩地裂一聲,都感到宇宙旋轉(zhuǎn)起來,其悲哀的程度,比父母死亡猶有過之。
佛陀在這三月中,到祇園精舍、竹林精舍、重閣講堂、槃師多精舍、鹿母講堂等地巡回一次,佛陀想在涅槃以前,希望相逢的人和他相逢一下,希望要講的話講一下,就在這時候,舍利弗想先要涅槃。有一日,他在禪定中想:“過去的諸佛,他上首的弟子,都是在佛陀以前進(jìn)入涅槃,現(xiàn)在佛陀涅槃的日期漸漸到了,我是應(yīng)該先佛陀而進(jìn)入涅槃比較好!
舍利弗心下這么想,他即刻走到佛陀的座前,跪下來說道:
“佛陀!我現(xiàn)在想進(jìn)入涅槃,請佛陀允許!”
佛陀注視舍利弗,好久,才說道:
“舍利弗!你為什么要這么快就進(jìn)入涅槃?”
舍利弗禁不住傷感的樣子回答道:
“佛陀!我聽說在最近的不久,您就要進(jìn)入涅槃,我是不忍心見佛陀涅槃的,而且,我常常聽佛陀這么說,過去的諸佛,他上首的弟子,必先于佛陀之前涅槃,我想,現(xiàn)在正是我進(jìn)入涅槃的時候,我懇求佛陀允許!”
佛陀又再問道:
“舍利弗!你知道你要涅槃的時候,但你要在什么地方涅槃呢?”
“我的故鄉(xiāng)迦羅臂拿迦村,我百歲的母親還健在,我想見到母親,在生養(yǎng)我的房中進(jìn)入涅槃!
“我不禁止你,舍利弗!你可以照你的想法去做。不過,你是我弟子中無比的弟子,你走的時候跟大家最后說些教示吧!”
佛陀命令阿難,集合比丘大眾送舍利弗,而且舍利弗也要向大眾說告別的言辭,大家都很快地集合而來。舍利弗先對佛陀說道:
“佛陀!我從過去生中,就希望能值遇佛陀住世的時代,我終于滿足我的愿望,我沒有比遇到佛陀再歡喜的事。幾十年來,承受佛陀的慈悲教導(dǎo),使愚癡的我得開慧眼,獲證圣果,天下的言詞,也道不盡我內(nèi)心的歡喜和感激,F(xiàn)在,我去世的時候近了,我馬上就要舍棄世間的束縛,可以進(jìn)入自由自在的境界。我像負(fù)了很遠(yuǎn)的重荷,現(xiàn)在就要放下來的人,解脫五體的束縛,不受諸有的苦惱。這是我和佛陀最后的告別,佛陀!請接受我的頂禮!”
舍利弗合掌頂禮,空氣非常靜默,嚴(yán)肅。
佛陀點(diǎn)點(diǎn)頭,舍利弗靜靜地站起來向外退出,直等到看不到佛陀的時候,才轉(zhuǎn)身而去。
諸比丘都捧著香花送舍利弗,這是寂靜、莊嚴(yán)的行列,流著眼淚的人也不少。
舍利弗走了一程,對大家說道:
“請大家在此止步,不要再送了,只要均頭沙彌跟我來就好。各位請回,自己修行要緊,希望努力精進(jìn)脫離憂苦的境界。佛陀出現(xiàn)在這個世間,實(shí)在是很稀有的,好像優(yōu)曇缽羅花的開放,要幾千萬萬年才能遇到一次。人生是難得的,正確純潔的信心更難養(yǎng)成,我們能夠出家,能夠聽聞佛陀的正法,更是百千萬億身中稀有的事。希望大家更進(jìn)一步來精進(jìn),諸行無常,更戰(zhàn)勝這個苦,到達(dá)無我涅槃的境地,那才是我們永遠(yuǎn)的歸宿,那才是一個寂靜安樂的世界!
舍利弗說法的時候,大家想到這是舍利弗最后生離死別的遺言,想壓制著悲哀也不能夠,眼淚總是涔涔地流下,都異口同聲地問舍利弗道:
“你是佛陀的首座弟子,是我們比丘中的長老,以后要你領(lǐng)導(dǎo)我們從事佛化工作的事情還多,你為什么要這么早就進(jìn)入涅槃呢?”
舍利弗明白大家的心,仍然很安靜地說道:
“大家不要傷心,這個世間是無常的,大家不都是常聽佛陀這樣說嗎?須彌山有崩壞的時候,大海有干涸的一日,如同芥子那么微細(xì)的關(guān)于我舍利弗色身的死亡,這是當(dāng)然的,這就是世間的實(shí)相。我仍然要叮囑大家的就是要一心修道,脫離苦海走向極樂清涼的世界最要緊。從事佛陀教法救世的工作,世世代代,只要眾生想滅苦求樂,為了他自己,他就會來延續(xù)佛陀的慧命。”
舍利弗的話,很令大家感動,大家知道這次和舍利弗分別,以后就永遠(yuǎn)不能相逢,他雖然吩咐大家回去,但大家總是跟在他的身后。舍利弗并不喜歡他們有這樣依戀不舍的態(tài)度,又再斷然拒絕他們的送別,大家無法,只得目送長老舍利弗背影,仍然不想回去。想到以后再也見不到智慧第一的舍利弗,眼淚滔滔地就流個不停,他們雖然是已經(jīng)覺悟,但人情還是不會變的。
舍利弗走后,佛陀在室內(nèi)坐禪,更加發(fā)揮精神力,默默地和世間挑戰(zhàn),室內(nèi)充滿著靜寂凄清的氣氛。
舍利弗離開佛陀和僧團(tuán)以后,起伏在心里的思潮,不禁感慨萬千,但并不紊亂,更是增加心內(nèi)的澄明,他此刻像站在雪山的峰頂,全宇宙都浮現(xiàn)在他的心中。
舍利弗一步一步地向前走,均頭默默地一步一步地在后面跟隨。
舍利弗到達(dá)故鄉(xiāng)的村莊,已將近日落黃昏的時候,他遇到他的外甥優(yōu)婆離婆多,舍利弗問他道:
“祖母在家嗎?你去告訴他說我回來了,請他把生養(yǎng)我的房間打掃潔凈,我休息一下就來。”
“好的!”優(yōu)婆離婆多見到舅父的歸來,非常歡喜,他即刻就先去祖母的住處將舅父回來的消息告知。
舍利弗回來做什么,他的外甥是不知道的。
舍利弗的母親聽到很久沒有回來的兒子回來,非常高興,舍利弗雖然是將近八十歲,但在他已有百歲的母親心中,仍然是把他看成小孩子。
把生養(yǎng)舍利弗的房間打掃清凈,他的母親覺得很奇怪,但母子的相逢使她歡喜興奮得不再考慮個中的緣故。
舍利弗回到家了,和家人一一問好,全家都異常歡喜,他的外甥替他洗足,送他進(jìn)入凈室,舍利弗入凈室后,才把回來涅槃的消息告訴大家。
他的母親和家人大驚,均頭則不慌不忙地照顧。
“這是沒有關(guān)系的,你們放心!鄙崂フf,他再加重語氣認(rèn)真地說道:“母親!我的心很落實(shí)也很安穩(wěn),我今生逢到我的老師救世主佛陀,接受他的教導(dǎo)而依著實(shí)踐的我,已經(jīng)從生死的迷海中得救,我已經(jīng)從煩惱囚籠中解脫,沒有什么可恐懼的事。我所以歸來,就是為了進(jìn)入涅槃。我是佛陀上座的弟子,我應(yīng)該先佛陀而進(jìn)入涅槃,請你們安心,人間誰沒有死?像我從苦中解脫出來進(jìn)入涅槃實(shí)在是最幸福的事!”
舍利弗又把佛陀的法語轉(zhuǎn)誦一些給母親聽,他的母親很懂得他的意思,向舍利弗道:
“你講得很對,不迷進(jìn)入涅槃,沒有生死之患實(shí)在是無上的幸福。那就請你安靜一會吧!”
舍利弗的母親雖然這么說,但她退歸自己的房中,內(nèi)心禁不住一陣悲哀,眼淚也流下來!
舍利弗對沙彌均頭道:
“你到那邊房中去,我一個人在這里就好!
舍利弗回來涅槃的消息傳遍村莊的時候,已是半夜三更,但居住在左近皈依過佛陀的人都聚集而來,他們要拜見舍利弗向他問好,并要聽他的說法。
均頭引大家坐在一個地方等候,告訴他們等尊者休息一會再見。
更深夜靜,舍利弗的凈室中沒有一點(diǎn)聲音。
東方發(fā)出晨曦,黎明漸漸地到來,舍利弗喊均頭的名字,問道:
“有什么人來了嗎?”
“是的,聽到尊者要入涅槃而來求見的人!本^在回答。
“那么,你去把他們請來!
“好的,他們很喜歡見到尊者!
均頭對求見的說,尊者愿和大家相見。
大家以為不能見到舍利弗尊者的生容,聽到這個消息極為興奮。大家靜靜地,放低聲音,不敢咳嗽,集合到舍利弗生養(yǎng)的室中來,這是神圣的相逢,舍利弗對大家說道:
“你們來得很好,我也想和你們見一面。四十多年來,我接受佛陀的教示,到各地弘法,在這之間,萬一我有罪過,希望大家最后給我寬恕。我在老師救世主佛陀的身邊四十余年,我對恩師從來沒有生過一念的不快或是一念的不滿,我是越來越感激佛陀。我在這個世間,對有如大海那么深廣的恩師的教示,還有深深不解的地方,今天想起來對救世主的恩師實(shí)在無限的抱歉。不過,以我被人稱譽(yù)的那一點(diǎn)智慧,我是了解到佛陀的慈悲,我遵照佛陀的教示而行,努力精進(jìn),我也獲得正覺。我沒有我執(zhí),我今日向你們告別,我要進(jìn)入寂靜的涅槃境界,我愿跟隨佛陀之后,永遠(yuǎn)不生不死地長住在宇宙之間!
大家聽到舍利弗的說法,看他那安靜的樣子,想到這就是將要去世的人嗎?真叫人不解!
大家很恭敬佩服,又很感傷,均頭請大家禮拜出室,舍利弗安住禪定,右脅而臥,遂入涅槃。
舍利弗的百齡老母很悲傷,但又感到這樣美的去世進(jìn)入涅槃是很幸福,她對于自己的將來之死,也自信能歡喜迎接它的來臨。
舍利弗涅槃后的七日,把他的遺骸荼毗,均頭沙彌捧著他的遺骨回到竹林精舍,把一切經(jīng)過先告訴阿難,阿難流著眼淚帶著均頭詳細(xì)地報(bào)告佛陀,佛陀默默地聽著。
佛陀知道阿難起初看到目犍連被裸形外道暗害,現(xiàn)在又看到舍利弗涅槃,心中一定萬分的傷感,佛陀就問道:
“阿難!你悲哀掛念什么呢?難道舍利弗涅槃不可貴嗎?難道他接受我的教法,把我的真理帶走沒有留下來嗎?”
阿難恭敬合掌回答道:
“不是!佛陀!我不是這樣的悲哀掛念。尊者舍利弗,奉持戒儀,智慧很高,善于說法,勇于布教,他永遠(yuǎn)是那么熱忱地為教工作,這不但是我們知道,連異教徒都在贊嘆的。想到現(xiàn)在尊者舍利弗既然不在,為了正法的流布,為了千萬年后的教團(tuán),受他早于涅槃的影響,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悲哀掛念,我想也是大家的悲哀掛念!
佛陀知道這個事實(shí),但佛陀靜靜地說道:
“關(guān)于這個你不要掛念,舍利弗雖然不在,法是不會失的。無常本來是世間的實(shí)相,生滅是自然的道理。大樹要砍倒以前,先要砍掉大的樹枝;寶山在崩壞以前,先要崩倒大巖,目犍連和舍利弗在諸比丘之內(nèi)先入涅槃,這也是法的自然順序。佛陀不久也要順著法性進(jìn)入涅槃,你們不要失望;佛陀的教法是不會與人去的,佛陀千千萬萬年永久活在信的人的心中,佛陀會永久照顧他。你們要皈依法,皈依我所說的真理,不要皈依其它。進(jìn)入涅槃,去極樂世界,是第一重要的功夫!”
佛陀說了以后,集合諸比丘,從均頭沙彌的手中,接過舍利弗的靈骨,對大家說道:
“諸比丘!這個靈骨,在數(shù)日前,就是為眾生說法施教的大智舍利弗。他的智慧廣大無邊,除佛陀以外無人可比,他證悟法性,少欲知足,勇猛精進(jìn),常修禪定,為教為人,沒有我執(zhí),不喜相諍,遠(yuǎn)避惡人,降伏外道,宣揚(yáng)正法,他已獲證解脫,無諸苦惱。
諸比丘!你們看,這就是佛陀親弟子的遺身!”
佛陀講說時,大家不知不覺地對舍利弗的靈骨都五體投地地恭敬頂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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