讓我們先一起來欣賞滑稽的一幕:一個穿著鐵甲的日本軍官,被一群中國士兵追著逃跑,前面是一堵墻,日本軍官爬了上去。問題就是在這兒出現(xiàn)的:墻有些高,有些胖的日本軍官向上一躍,把自己“掛”在了墻上,肚皮沉重地貼在墻上,屁股沒能蹶起來,兩只腳在墻上亂劃。
這是我們看到的一面,另一面是這樣的:日本軍官的腦袋下吊著,兩只胳膊也被“搭”在了墻上,一時到不了墻的這邊。日本軍官努力地后仰著腦袋,但又怕用過勁兒,把自己給跌回去,讓墻那邊的中國兵給弄死。
就這樣,日本軍官嘿嘿哈哈地用不上力,只能像個面口袋被搭在墻上,兩頭平衡得很均勻,任憑他怎么發(fā)力,力量也只能作用掛他的在墻上,作用在他軟綿綿的肚皮上,沒有用的。
森秀樹
嘿,他真的被掛在了墻上,一個日本軍官,再努力的掙扎都沒有用了,只能讓他的兩頭(一頭是腳),在空中徒勞地碰撞,有時候還會碰到墻上。我們不知道這個面口袋一樣的日本軍官當時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情,但我們知道他一定是被掛在了那兒,一個活人成了死物。但,說死物分明是不對的,因為他還被掛在那兒,還活著,還在掙扎。
日本軍官穿的鐵甲有些重,在某種程度上促成了他的這個樣子,它曾經(jīng)保護過他,讓他刀槍不入,但此刻只能把他掛到那兒了。貼著墻,他深深感到自己的力量有限,掙扎不了多久,但他還是要掙扎,作垂死掙扎。
好了,現(xiàn)在讓我們看看這個日本軍官是誰:森秀樹,男,陸軍士官學校畢業(yè)。初被授予騎兵下士軍銜。1930年8月累升至騎兵大佐。1931年10月,日本關東軍從東北搜羅數(shù)干名地痞流氓,編成了5支靖安游擊隊,森秀樹被任命為靖安游擊隊聯(lián)隊長。九一八事變后,日軍于9月從安東經(jīng)大孤山向莊河進攻,并占領了莊河縣城。1932年莊河人民組織了抗日武裝力量“大刀會”,與日軍對戰(zhàn)。至同年底,“大刀會”發(fā)展到了3000余人,控制了全縣二分之一的地區(qū)。為了消滅“大刀會”,關東軍司令本莊繁派森秀樹率一支靖安游擊隊到莊河“圍剿”……
被掛在墻上的日本軍官,他就是森秀樹,一個很囂張的日本人。他對中世紀的騎士非常著迷,他認為騎上呼嘯的戰(zhàn)馬,像切西瓜一樣不費吹灰之力,就能咔咔咔砍下敵人腦袋,讓腦袋在空中和血一起亂飛,那才叫軍人呢。后來,他真的就當了日本的騎兵,不但非?裢貙懴铝艘皇自姡骸吧砼撹F甲,騎馬與砍殺,來去形如風,破敵萬千重!倍遥真為自己做了一套鐵甲。他穿著它,經(jīng)常年氣沖天地騎上高頭大馬,穿梭于街頭巷尾或行走于戰(zhàn)場,以炫耀他作為日本軍人的優(yōu)秀。
12月15日,森秀樹接到本莊繁的命令后,從安東出發(fā),開始一跑狂飆,并對手下人說:“中國人的,不堪一擊,我的馬刀干涸已久,此去必將斬敵酋!”本來,他帶了三個營,但他認為要這么多的部隊沒有用,僅靠他一人帶幾十個騎兵就已足夠能將“大刀會”全殲,因而,一路的狂奔讓他把那三個營遠遠地甩在了身后。
16日,森秀樹來到莊河縣城,和由80人組成的騎兵隊駐在一個叫土城子的地方?戳丝粗車那闆r,森秀樹不可一世,說:“中國人的,只見我們的馬蹄聲跑得稀里嘩啦的……把花姑娘的留給了我們!”隨后,森秀樹和他的騎兵隊開始燒殺搶掠、奸淫婦女……直到深夜,一個個地累了,才呼呼大睡。
第二天,天快亮時,“大刀會”將土城子包圍,發(fā)起進攻,但“大刀會”的武器裝備不行,在日本兵機槍的掃射下,很快犧牲了一大片。“大刀會”指揮人員覺得如此下去,肯定不行,當即決定將有限力量分成兩個部分,一部分去狙擊被森秀樹甩在后方的三個營;另一部分留下來進攻土城子,先選出骨干由土城子后方翻墻進入土城子,干掉日本人的機槍手后,從正面發(fā)動攻擊。
森秀樹聽見了槍響,部下叫他,但他認定了“中國人拿日本人沒法辦”。過了一會兒槍不響了,他對部下說:“我說的沒錯吧,中國人已經(jīng)被我們干光了!”但就是在這個時候,“大刀會” 骨干已入城趁日本人不備,干掉了他們的機槍手。大刀會發(fā)起攻擊,森秀樹卻命令部隊繼續(xù)睡覺。這樣一來,一些日本兵就被殺死在了被窩里,而另一些清醒過來的,面對“大刀會”的大刀、長矛,只能躲的屋子里負隅頑抗。
等森秀樹完全“睡”醒的時候,他80個人的騎兵隊已經(jīng)只剩下包括他在內(nèi)的5個人,4個日本兵把他“夾”在中間,手握戰(zhàn)刀走出了屋子,“大刀會”的士兵圍了過來,將他們團團圍住。4個日本兵背靠背組成一個有機整體開始戰(zhàn)斗。這里的情節(jié)并不像抗日神劇那樣,“大刀會”咔嚓咔嚓幾下解決了日本兵,而后歡呼雀躍。日本兵并非不堪一擊,圍上來的“大刀會”不但沒有傷著他們,反而使自己的幾個人受傷了。森秀樹狂妄嘯叫著,又砍傷了一名“大刀會”士兵。
“大刀會”指揮人員見狀,決定將幾個日本兵先打開,一個一個地消滅他們。“大刀會” 士兵隨后用長矛和鐵釘耙打散了日本兵,將他們一個個地殺死,圍向森秀樹。但讓“大刀會” 士兵沒想到的是,森秀樹因為穿著鐵甲刀槍不入,用砍他、長矛刺他都沒用!按蟮稌 士兵將他打倒在地,砍他的脖子和腦袋,因為脖子上有護頸,腦袋在地上亂動,一時竟然沒有砍中,還讓他重新站了起來。
怎么辦呢?站起來的森秀樹看著圍攻的“大刀會”士兵開始有點怕了,向土城子的一道墻跑去,企圖越墻而逃,這樣就有了我們這段文字開始的一幕——他被“掛”在了墻上。怎么辦呢?如果森秀樹越過墻,再飛奔二里地,就可以與被他“甩”掉的三個營會合,又可以耀武揚威!按蟮稌笔勘桓胰ゴ趟膊桓胰タ乘驴郴虼体e了地方,讓他“借”到外來的力量失“掛”逃脫。
“大刀會”士兵開始尋找森秀樹鐵甲的“漏洞”,當然,這只需要短短幾秒時間——森秀樹肥胖的屁股告訴他們“漏洞”就在那里,說時遲那時快,一個小兵操起長矛,不由分說地、直愣愣地插入了他的肛門!《莊河縣志》為人記述了當時的這一幕:“他(森秀樹)爬墻逃跑,鐵甲衣重,掛在墻上進退不得,屁股朝墻內(nèi),一民兵趕至,持長矛將森秀樹捅下,腸落尺許,鮮血淋漓,敵酋慘叫不迭身亡,隨后大刀隊砍下其首!
人如果動了妄念就是狂人,而狂人必然會早死、快死,更何況森秀樹還是一個多行不義必自斃的侵略者。所以,我們說,狂一旦用錯地方,一定就會成為笑話,即使死也會很不體面。死了,一個日本軍官,一個叫森秀樹的日本軍官,一個叫森秀樹的不可一世的日本軍官。本為大佐的他死后,被關東軍追晉為少將。當然,他也被中國人評為抗日戰(zhàn)爭期間,死得最窩囊或者最滑稽的日本將軍。(文|路生)
作者注:本文配圖除森秀樹外,其余均為抗日戰(zhàn)爭老照片,與文與實質(zhì)性關聯(lián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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