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5年,一部反烏托邦小說《使女的故事》出版。
去年,2023年,它被推上風口浪尖,美國一群保守派家長瘋狂地向?qū)W校、教育機構(gòu)投訴,聲稱這本小說中含有大量不必要的色情描寫,必須從學校的書架上剔除。
出版將近40年后,美國一些中學在圖書館中下架了加拿大作家瑪格麗特·阿特伍德的這本作品,使之成為“禁書”。
企鵝蘭登書屋打造的“防火版”《使女的故事》,宣傳片截圖
這不是《使女的故事》第一次遭受公開反對,根據(jù)美國圖書館協(xié)會統(tǒng)計,《使女的故事》是近兩年被下架最多的禁書之一。
這也不是瑪格麗特·阿特伍德寫作生涯中第一次遇到阻礙。或者說,她所遇到的荊棘遠比這來得早得多。
“社會普遍認為, 女性不可能既是母親又是藝術(shù)家!边@是阿特伍德開始寫作時得到的“忠告”。結(jié)果如我們所見,她現(xiàn)在是當之無愧的加拿大文學領軍人物,五次提名布克獎,兩次獲獎,近年來一直是諾獎熱門候選人。
最近,加拿大作家羅斯瑪麗·沙利文所寫的《永不停步:瑪格麗特·阿特伍德傳》由中信出版社引進出版了,在這本書中,我們能夠看到女性藝術(shù)家真實地生活和創(chuàng)作歷程,她認為,女作家的正確道路不是全力以赴攻破男性設置的街壘,而是讓自己成為一個更好的作家。
《永不停步:瑪格麗特·阿特伍德傳》
[加拿大]羅斯瑪麗·沙利文著;陳小慰 譯
中信出版集團 2024年4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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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過作者的努力,這本傳記得以讓讀者看到并深刻了解,是什么動力驅(qū)使瑪格麗特·阿特伍德不斷前行,前進道路上存在哪些疑慮與困惑,她又如何戰(zhàn)勝它們,取得成就。
此書會將阿特伍德置身于她所處的時代,讓我們看到一位女性作家打破桎梏,走過荊棘之路的全部探險歷程。
她的小說真實到恐怖
出版后被列為禁書……
文 |程小兔
來源 | 中信出版
“叢林之子”,她宣布想成為作家
如果我們要理解阿特伍德的生活與創(chuàng)作,就必須從那場發(fā)生于17世紀、臭名昭著的“塞勒姆女巫審判”談起。
瑪麗·里夫·韋布斯特是阿特伍德的外祖母的祖先,瑪麗就曾被當作女巫而遭到了殘忍的對待。她被眾人拖出來僅吊著脖子毆打,直到差點兒斷氣,然后又把她放下來,扔進雪地埋起來。但是,憑借運氣和非凡的意志,瑪麗活了下來。
在 1995 年出版的《早晨在被燒毀的房子里》中,阿特伍德寫了一首詩獻給瑪麗,名為《被吊到半死的瑪麗》。她為自己最喜歡的這位“女巫”祖先進行了辯護,并談道“要說我希望從她那里繼承什么的話,我希望能繼承她的脖子”。
《永不停步:瑪格麗特·阿特伍德傳》
[加拿大]羅斯瑪麗·沙利文著;陳小慰 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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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特伍德的父親卡爾·阿特伍德,是一位昆蟲學家,她的母親瑪格麗特·基拉姆做過教師,最后成為了一名營養(yǎng)醫(yī)師,在嫁給卡爾后,她的精力就集中到了家庭生活。
“阿特伍德幼年的生活節(jié)奏是由父親的職業(yè)決定的——研究食樹的昆蟲。這個家庭生活在兩個世界里,一個是她在渥太華童年時代的城市世界,冬天只有寒冷和積雪;另一個是偏遠的叢林世界,在她父親工作期間,他們經(jīng)常在那里度過春天、夏天和秋天的時光!10歲前她幾乎一直與叢林生活相伴,每次在叢林中搬到一個新的地方,父親就會重新建立一座木屋。
在叢林這個大自然的課堂中,她和哥哥哈羅德一起在父親的教導下認識每一種樹木和花朵,她具備的技能還包含:從游泳和劃獨木舟,到剝魚皮和去除魚內(nèi)臟,再到彎弓射箭和使用步槍。
《永不停步:瑪格麗特·阿特伍德傳》中的照片
這還是一個“愛書之家”,孩子們的讀物包含《格林童話》,里面充斥著各種哥特風的想象。阿特伍德曾說:“我是在歷史書堆中長大的。父親是個歷史迷。地下室里到處都是歷史書。”
阿特伍德從小就被當作一個有主見的孩子來對待,而不僅僅是被當作一位“端莊淑女”來培養(yǎng)。在這個家庭中,“沒有人會給孩子灌輸性別刻板傳統(tǒng)教育”。
阿特伍德在利賽德中學上學的時候,指導類教科書上只列出了五種適合女孩的職業(yè):護士、教師、空姐、秘書或家政人員。阿特伍德決定主修家政,因為這個職業(yè)的收入最高。甚至,她還曾加過“明日主婦小姐比賽”。
《絕望的主婦》中的布里
后來,阿特伍德遇到了英文老師比林斯小姐,那個沉醉在文學世界的人。阿特伍德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可以追求文學生活,而不必“變成一個蓬頭垢面的邋遢女人。
當她在學校食堂向幾位女友宣布自己想當一名作家時,大家都安靜下來。沒有人開口說話。幾年后,一位朋友告訴她,大家當時都感到震驚,不是因為阿特伍德說了什么,而是因為她有勇氣大聲說出來。
回首往事,阿特伍德認為,決定成為一名作家對一個年輕女孩的影響尤其巨大。
首先,她是否能成為一個優(yōu)秀的作家誰也說不上,純屬冒險;其次,在那個時候,她滿心相信她絕不可能既結(jié)婚生子,同時又成為一名作家。
想要成為藝術(shù)家的女性,從小會被告知怎樣的“成功學”觀念呢?
她們可能像電影《紅菱艷》中不停跳舞的女孩維多利亞·佩姬一般,會遭遇一個咒語:
一個女孩倘若沒有遭受巨大的痛苦,或者說在某種意義上,一個女孩倘若“正!保筒豢赡艹蔀樗囆g(shù)家。你可以是一個藝術(shù)家,或者,你可以是一個女人,但如果你想兩者兼得,最終只能面朝風馳電掣呼嘯而來的火車,縱身一跳。
女性作家,從邊緣到中心
1957 年秋,阿特伍德進入多倫多大學。像多數(shù)大學生一樣,阿特伍德需要在暑期打工來供自己讀書。她曾經(jīng)在一個叫作“白松營”的夏令營工作過,負責設計自然課程,大家都稱呼她為“自然佩姬”。
大學期間,阿特伍德也在堅持寫作,向《加拿大論壇》等雜志投稿。
1960 年 6 月 1 日,波希米亞使館在離韋爾斯利大街不遠的央街西頭的一間倉庫里開業(yè),這當然不是什么使館,而是一個文學俱樂部。在20世紀60年代,加拿大的文學幾乎還是未開墾的荒野之地,換句話說,加拿大似乎無法養(yǎng)活一個職業(yè)作家。
1960 年 11 月,阿特伍德首次在該俱樂部公開朗誦詩歌。
《永不停步:瑪格麗特·阿特伍德傳》
[加拿大]羅斯瑪麗·沙利文著;陳小慰 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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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個性別議題仍未被討論的時代。要知道,在1960 年,加拿大廣播公司取消了對西蒙娜·德·波伏瓦的訪談節(jié)目,僅因為她贊成離婚并主張男女平等。
所有的女性傳記,都在向阿特伍德敘述這樣一種事實:
我讀了她們(女作家們)的傳記,讀后感到沮喪且掃興。簡·奧斯丁始終沒有嫁給達西先生。艾米麗·勃朗特英年早逝,夏洛特·勃朗特死于難產(chǎn)。喬治·愛略特從未有過孩子,還因為與已婚男人同居而遭世人排斥。艾米莉·狄金森東躲西藏;克里斯蒂娜·羅塞蒂透過裹尸布的蟲洞觀察生命。……這些聽起來頗為吃力,似乎排除了家庭幸福的可能性。關于男女應該如何相處,這不是我的想法。我本想的是像我的媽媽和爸爸一樣,一同在后院掃落葉。但我又是誰,如何能夠反駁專家?如何才能成為作家?即便是女性?在我周圍,沒有其他人可以給我任何建議。
阿特伍德反問自己:有什么能夠阻止你?她決定繼續(xù)向前。
1961 年,在朋友的幫助下,她用平板印刷機設計并印刷了自己的第一本詩集《雙面冥后》,僅僅印刷了250 本。
1961 年秋天,21 歲的阿特伍德來到馬薩諸塞州的劍橋市,開始了在哈佛大學的研究生生活。
當她興高采烈地向其他女研究生同學宣告自己將成為作家時,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氣。她說:“仿佛說你想去男廁所小便一樣:要么膽大無畏,要么品味不佳!
回想起來,阿特伍德會說她喜歡哈佛大學,只是帶著些許緊張感。她喜歡那里的圖書館,喜歡那里的教授,喜歡那里的怪人。正是在那里所經(jīng)歷的許多社會活動,她開始認為加拿大是一個擁有自身特點和文化的國家。正是在那里,她發(fā)現(xiàn)寫作是個人對抗限制自己的社會結(jié)構(gòu)的主張。
1963 年夏天,阿特伍德回到多倫多,開始找工作。她向牛津大學出版社、麥克萊蘭-斯圖爾特出版社,以及貝爾電話公司的宣傳推廣部門提出了申請,但都被三家公司以學歷過高為由拒絕了。
她后來說,這讓她陷入了失業(yè)、焦慮和極度抑郁的狀態(tài)。當她最終被一家叫“加拿大事實”的公司聘用時,真是滿心感激。這是多倫多的一家市場研究公司,負責外包采訪用戶對產(chǎn)品的體驗感受。
伏案創(chuàng)作的阿特伍德
當時的小職員阿特伍德,正如坐在辦公桌格子間的費爾南多·佩索阿,兩者的內(nèi)心略大于整個宇宙。她寫出了重要的小說《如此蔚藍的空中》和《可以吃的女人》。
后者以她在市場調(diào)查公司“加拿大事實”工作時的瘋狂經(jīng)歷為基礎,創(chuàng)造了一個神經(jīng)質(zhì)的年輕女主人公瑪麗安,當她意識到周圍的消費主義是一種人吃人現(xiàn)象時,瑪麗安情不自禁對被消費的商品產(chǎn)生了共鳴,進而完全放棄了進食。她認為,她的雇主在以她的精力為食,未婚夫在以她的性為食!梆囸I比愛更重要,”她說道“弗洛倫斯·南丁格爾是個食人魔。”她按照自己的形狀,烤了一個蛋糕給她未婚夫,終于把自己從作為消費品的角色中解脫出來。這是對消費世界的諷刺。
《可以吃的女人》外版封面
阿特伍德曾經(jīng)說過,為了給小說創(chuàng)造一個背景,她必須實際到過那里,或者至少到過一個類似的地方。阿特伍德曾經(jīng)到過的地方,曾經(jīng)做過的事,為她筆下的人物提供了活動的空間,盡管這些人物本身均為虛構(gòu)。
20世紀80年代當她注意到環(huán)境惡化帶來的生存難題時,她開始剪輯報紙上關于科學難題的文章:不孕癥?茖W家們聲稱,環(huán)境中的化學污染正在損害人類的生殖系統(tǒng),而且很快西方,即所謂的第一世界,將經(jīng)歷災難性的出生率下降。
于是她開始寫作《使女的故事》。
《使女的故事》海報
《使女的故事》中將使女包裹在袍子里使其隱姓埋名的想法,則來自她和丈夫格雷姆·吉布森的一次喀布爾之行。那次旅行途中,她買了一件紫色的長袍,就為了體驗裹在這種衣服里會是什么感覺。故事中執(zhí)行死刑的那堵墻,顯然是哈佛大學的圍墻。
三十多年后,我們開始看到這本書的本來面目:一個關于極權(quán)主義如何運作的樣板,堪比一幅“藍圖”。一個國家實行軍事化管制,等級森嚴,盲信狂熱,由秘密警察掌控。這個國家的敵人不只是女人,而是所有獨立思考的人。
“如果莎士比亞可以有孩子
又不用自殺,那見鬼的,我也可以”
《永不停步:瑪格麗特·阿特伍德傳》這本書還詳細地敘述了這位作家的生活經(jīng)歷。
在 1962 年秋天的一次研究生研討會上,阿特伍德遇到了一位名叫吉姆·波爾克的年輕人。不久后,兩個人成為“一對兒”。
1967 年 3 月,她接到加拿大藝術(shù)委員會的電話,她憑借《圓圈游戲》獲得了加拿大最負盛名的文學獎——加拿大總督文學獎之詩歌獎,27歲的她是當時最年輕的獲獎者。
當時,波爾克在哈佛大學的日子也結(jié)束了。阿特伍德也申請到了位于蒙特利爾的一所大學的教職。用波爾克的話說,“情感飽和,瓜熟蒂落”,兩人決定結(jié)婚。
《永不停步:瑪格麗特·阿特伍德傳》
[加拿大]羅斯瑪麗·沙利文著;陳小慰 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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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美國,阿特伍德和波爾克同為外國游客,過著奇特的共生生活,但回到多倫多,某種緊張關系開始出現(xiàn)。很明顯,兩人都不開心。多倫多不是波爾克的家鄉(xiāng),他覺得自己像個異鄉(xiāng)人。
1972 年夏天,在經(jīng)歷了極不愉快的兩個月后,波爾克搬了出去。1977 年,他和阿特伍德離婚了。
《永不停步:瑪格麗特·阿特伍德傳》
[加拿大]羅斯瑪麗·沙利文著;陳小慰 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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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特伍德的第二任丈夫是格雷姆·吉布森。
1970年,吉布森和阿特伍德在一個聚會上短暫相遇,當時他們二人分別憑借《五條腿》和《可以吃的女人》入圍了那一年的加拿大總督文學獎。聚會中間,阿特伍德走近吉布森說:“我認為你的書應該獲加拿大總督文學獎!闭f完翩然離開。
吉布森當時正在阿南西出版社幫忙,1971年春天,他接到了為阿特伍德拍照的委托。這次會面給他留下了永生難忘的特殊印象。吉布森記得阿特伍德那天盤起了頭發(fā),戴著一頂帽子。拍完三卷膠卷后,他讓阿特伍德摘下帽子,梳理一下頭發(fā)。她照辦了。拍出的照片令人難以忘懷。
“透過相機,我發(fā)現(xiàn)自己,嗯,頓時生出一種驚若天人之感。我真的被迷住了。當你把鏡頭直接對準對方臉部拍攝時,會產(chǎn)生驟然拉近的親密感。她的眼睛,她的頭發(fā)。我在相機里盯著她看了很長時間,完全被她迷住了!
兩人開始交往時,吉布森已近 40 歲。到 1973 年秋天,阿特伍德和吉布森都清楚意識到兩人之間的關系發(fā)生了實質(zhì)性的變化。吉布森和阿特伍德一起在多倫多以北約 80 千米處的阿利斯頓附近買了一個約 40 公頃的農(nóng)莊。他成了阿特伍德愿意與之共度一生的男人。
格雷姆·吉布森,加拿大作家,他也是加拿大世界野生動物基金會的委員,一生熱愛自然,尤其是觀察鳥類
接下來的故事,就像是作家版的“克拉克森農(nóng)場”。
吉布森對耕種土地大感興趣,投入大量精力。他們一起去買干農(nóng)活需要的二手犁、拖拉機、水斗等。不久,吉布森擁有了約 14 公頃的耕地,并開始引進冬小麥。
不用說,農(nóng)場虧本了,阿特伍德和吉布森也逐漸對經(jīng)營農(nóng)場的潛在危險見慣不怪。
當阿特伍德的公共生活加速前進時,她為自己建立的私人生活基本上是家庭生活,而且,正如朋友們回憶的那樣,她的生活非常自在隨意。
在農(nóng)莊的第一年,阿特伍德創(chuàng)作了許多詩歌,這些詩最終結(jié)集成為她在 1974 年出版的詩集《你很幸!。
與吉布森一起住在穆爾穆小鎮(zhèn)期間,阿特伍德驚訝地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生活與父母給她設定的一同在“后院掃落葉模式非常接近”。在她剛起步的時候,人們認為既當女人又當作家,同時還能保持正常,根本就不可能。
格雷姆·吉布森和瑪格麗特·阿特伍德共同出席活動
回過頭來看,認為藝術(shù)家注定要失敗的想法似乎是某種集體浪漫主義式的神經(jīng)癥。作家們唯一的共同點是他們都寫作,F(xiàn)在她可以開懷大笑了:“如果莎士比亞可以有孩子,又不用自殺,那見鬼的,我也可以。”
1975 年秋天,她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懷孕了。這時她已接近 36 歲。當然,她擔心自己年齡太大,擔心自己是否等得太久了。她沒有停止工作。女兒杰絲出生于 1976 年 5 月 17 日。
生孩子純屬個人選擇。她已經(jīng)足夠年長,記得曾經(jīng)有一個時代,女性被告知,只有懷孕和生子才能體現(xiàn)她們的女性氣質(zhì)。她也記得還曾有一段時期,女性被告知她們不應該生孩子,因為這么做是反女權(quán)主義的。這兩種說法她都不喜歡。阿特伍德還記得曾經(jīng)有一次,有了孩子的女人們不經(jīng)意地將她排除在她們的參照系之外,仿佛排除了什么隱秘的知識或見不得人的陰謀。真是既無聊又殘酷。她當時就發(fā)誓,絕不會對任何沒有孩子的女人這么做。
在內(nèi)心深處,她認為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寫書和生孩子的女人。但這已經(jīng)足夠神奇。她自己沒有想到這一點。許多年以前,在她剛起步那會兒,《紅菱艷》的寓意的確存在。人們對她說,她不可能既當女人又當文學藝術(shù)家,如果她敢貿(mào)然嘗試,最終下場是跳到飛馳的火車面前,粉身碎骨。
對此她半信半疑。
阿特伍德大膽嘗試了,并未見到火車呼嘯而來。她無須與之相撞。
從“叢林之子”到諾獎熱門人選
瑪格麗特·阿特伍德
展現(xiàn)給我們的“另一種生活”
時代女性精神的燈塔
《永不停步:瑪格麗特·阿特伍德傳》
[加拿大]羅斯瑪麗·沙利文著;陳小慰 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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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源 群學書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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