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 雁鳴沙( 南昌市公安局警官 中國人民公安大學法學碩士學位 作家)
這兩年,一位自稱女俠,取名叫“丹青飛狐”的藝術(shù)評論家,爆文不斷,大抵把中國書畫界攪得是“天翻地覆”。一時間,丹青飛狐聲名鵲起,享譽國內(nèi)外。
丹青飛狐,究竟是何許人也,我大抵不清楚,聽說是個長得很標致的女人,而且還居住在江蘇南京。南京是什么樣的地方,稍有中國文化常識的人都應該有些印象和記憶。曾經(jīng)的六朝古都,煙柳繁華地,富貴溫柔鄉(xiāng)。從古至今,我不知道有多少文人騷客游蕩于此,寫下了一篇篇擲地有聲的詩詞歌賦,令人仰慕不已、流連忘返。我也說不清究竟有多少才子佳人在這里吟花弄月,對天盟誓,約定三生,留下了一段段凄美哀怨的風流公案供后世評說。
反正,我覺得生活在這個地方的人,尤其是女人,長年接受秦淮明月、槳聲燈影以及那昆曲古調(diào)的熏陶,應該顯得十分溫婉淑雅,骨頭酥軟酥軟的,說起話來甜甜蜜蜜,絕沒有“魯迅”那樣的倔骨頭和戰(zhàn)斗毅力的。然而,我發(fā)現(xiàn)丹青飛狐的書畫藝術(shù)評論文章竟然會處處透露出一股桀驁不馴、風格冷峻的氣息,儼然一位穿著盔甲的身經(jīng)百戰(zhàn)的女將,冷不丁地要把被評論的對象一刀砍下馬鞍,而無絲毫的還手之力!我慶幸自己不是什么大名鼎鼎的書畫江湖人物,否則,被她這么一罵,我那薄薄的臉皮真的不知道要被捅破幾個孔,從此毀了容。
有網(wǎng)友是這么評論丹青飛狐的:“來自秦淮之地的丹青飛狐,一出手,竟是如此‘殺氣騰騰’。她一身是膽、桀驁不馴;她嫉惡如仇、橫眉冷對;她用筆辛辣、尖刻犀利;她以筆代槍披荊斬棘,‘攻城略地’,如入無人之地,好一個“常山趙子龍”的英雄氣概!”
細細數(shù)一下,被這位女將書畫藝術(shù)評論文章進行“肢解”式批判的竟然都是當下國內(nèi)有頭有臉的書畫界的人物,或者叫書畫文化事業(yè)的“領導”,丹青飛狐稱之為“書畫寡頭”!這樣的稱謂很有意思,“寡頭”一詞本來是用以形容壟斷大資本家財富聚集的程度,而丹青飛狐將該詞用在此處,一語道破了當下中國書畫藝術(shù)市場上資本瘋狂角逐的現(xiàn)狀,頗有深意。丹青飛狐評論文章里指名道姓批判的有劉大為、張海、蘇士澍、龍瑞、楊曉陽、孫曉云、管峻云云之類的書畫界的人物,我這里就不一一列舉了。據(jù)傳,江蘇有些官員見自己被丹青飛狐罵得丑相出盡,狼狽不堪,曾氣急之下發(fā)出狠話,要奸殺丹青飛狐,以泄心頭之恨!可見,寫文藝評論文章不是一件輕松討好的美差,弄不好要被人整一頓的。這是我佩服丹青飛狐的一個重要理由。
前不久,丹青飛狐還發(fā)出“網(wǎng)上一號通緝令”,通緝國內(nèi)書畫藝術(shù)市場上被熱炒的十位“畫家”,什么曾梵志、周春芽、劉曉東、徐冰、蔡國強之類的人物。我對繪畫藝術(shù)沒有研究,是個徹頭徹尾的門外漢,同時也是個窮困潦倒的不入流的無品位的“讀書人”,根本沒有能力去那熱熱鬧鬧的書畫藝術(shù)拍賣場上轉(zhuǎn)悠,這十個所謂的“畫家”我自然不認識。但我是細細研究了丹青飛狐通緝令上所列出的這十位“畫家”的得意作品的。
有畫著一只被屠殺完畢的開腔剖腹、鮮血淋漓的土狗的,有畫著一頭被扒掉皮用開水燙熟的土豬的,這兩種禽獸我小時候在農(nóng)村老家看見過,屠殺的場面十分血腥,屠夫用刀刺進被捆在桌板上的豬狗羊頸部的時候,我分明聽到它們撕心裂肺的嚎哭聲,接著是鮮血噴濺而出,灑在血槽里,旁邊看熱鬧的農(nóng)村婦女會合十念“阿彌陀佛”,以表示對生命的憐憫。這樣的題材被選作繪畫的素材,立意究竟合不合適,要想說明什么深刻的藝術(shù)內(nèi)涵,我大抵不清楚,而我總覺得有些礙眼,不太自然,也不知道從哪里去尋找和發(fā)掘繪畫藝術(shù)的審美價值。
有畫著一個男人高舉的陰莖和赤裸的身體被一條幽藍的蟒蛇纏住,解脫不得,但又沉迷陶醉的樣子。這樣的畫面緊張又詼諧,作畫者可能是想表達人被欲望束縛的那種無奈和刺激,想法倒是不錯。不過,這種畫我是不敢買回家的,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,這種美大抵粗魯兇猛,缺少了藝術(shù)所應具有的溫和寧靜的氣質(zhì)。
還有一幅畫比較模糊,待我細細辨認時候,我大抵看到一對情侶正在光著身子當街“搏斗”,女的是面對跪在男人前面的,畫中女人究竟在做什么具體細微的動作,我始終看不出來,不敢妄加猜測,不過據(jù)對性學有研究的某君說,這是一幅表現(xiàn)性愛之美的藝術(shù)品,或許是這樣的吧。
這里值得一提的是,丹青飛狐曾專題撰文批判一位能“走向聯(lián)合國,走向世界”的“大書法家”,叫什么李國棟教授。我是不太懂繪畫,但書法多少練過一些年,也能寫一手歪歪斜斜的“顏體”糊弄外行人,也讀過諸如孫過庭《書譜》之類的書法論著,對書法藝術(shù)算是略知皮毛。書法藝術(shù)的立足點,說白了就是怎么把毛筆字寫好的問題。這也是書法藝術(shù)成立的前提,只有筆畫技藝嫻熟了,書寫者才有資格、有余地來談什么風格、風骨、神韻、品位之類的形而上的問題。
而我細細研究了這位來自東南亞的能代表中外友誼走向全世界的“大書法家”李國棟教授的書法作品,有些筆畫處理得還算到位,但有些筆畫實在有些出乎我的意料,顫顫抖抖,鶴膝鼠尾,有些像當年我剛剛學會用毛筆寫漢字那會兒所劃出來的筆畫模樣。那時,大抵因為自己對筆畫形態(tài)“吃不準”,筆握不穩(wěn),底氣不足,寫出的漢字抖動得如鋸齒,實在不堪入目。而這位“大書法家”怎么能寫出這樣的沒有任何藝術(shù)美感的筆畫呢?
于是,我開始懷疑,F(xiàn)在是“大眾創(chuàng)業(yè)、萬眾創(chuàng)新”的好時代,是不是現(xiàn)在的“大書法家”們也在響應號召,拋棄書法的文化傳承,嘗試所謂的“變體”或者“創(chuàng)新”,故意把端正、莊嚴、厚重的漢字寫得那般東倒西歪,幼稚淺薄呢?也或許只有達到這樣“境界”的書法家才能代表中國書法藝術(shù)形象走向聯(lián)合國,走向全世界,然后能提升我國文化的軟實力,實現(xiàn)文化強國戰(zhàn)略么?
說實在的,我和丹青飛狐素昧平生,我也無意去夸獎、吹捧她的書畫藝術(shù)評論文章,我自己有政府給我開工資,不奢望丹青飛狐能夠給我什么“俸祿”或者“待遇”來解決我柴米油鹽的溫飽問題。我只是隱隱約約覺得丹青飛狐是個敢于板起面孔講真話的人,這對寫文藝評論文章是大有裨益的。
文藝評論,必須抓住三個要點才能達到效果:一準、二狠、三無私。準,就要求寫作者具備高超的文藝欣賞和批判能力,要一下子能夠抓住文藝作品的“軟肋”和“不足”,要批判到點子上,不能漫天胡扯,隔靴搔癢。狠,就是抓住了問題就要敢于亮劍,敢于“紅脖子”“出出汗”,批判要深入,要不給面子,非得批判得酣暢淋漓方可罷休,不能遮遮掩掩,投鼠忌器,甚至把評論寫成歌功頌德的八股文,這是不對的。無私,意思很淺白,那就是要求評論者對某文藝作品的批判必須是出于公心,必須實事求是,切不可為了利益關(guān)系毫無根據(jù)地貶低他人,侮辱他人的人格,以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。
返觀當下中國文藝評論現(xiàn)狀,特別是書畫藝術(shù)的評論文章。不少人開始借助文藝評論的陣地搞起“山頭主義”和“團團伙伙”,完全以自己的利益需求為導向,能夠給自己帶來實在好處的,就大肆浮夸,極盡諂媚吹捧之能事。對自己利益實現(xiàn)不利的,就立刻擺出一副“俯首甘為孺子!钡睦渚婵祝蛔鹬匚乃囈(guī)律,對文藝作品橫加指責,批判得一文不值。
習近平總書記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一針見血地指出:文藝批評就要褒優(yōu)貶劣、激濁揚清,像魯迅所說的那樣,批評家要做“剜爛蘋果”的工作,“把爛的剜掉,把好的留下來吃”。不能因為彼此是朋友,低頭不見抬頭見,抹不開面子,就不敢批評。作家藝術(shù)家要敢于面對批評自己作品短處的批評家,以敬重之心待之,樂于接受批評。
三國時曹丕的《典論·論文》提到:“蓋文章,經(jīng)國之大業(yè),不朽之盛事。年壽有時而盡,榮樂止乎其身,二者必至之常期,未若文章之無窮!边@句話一語道破寫好文章的重要社會價值和意義。而如何寫好文章,中國先賢經(jīng)過長期艱難的探索,認為要“言之有物,文以載道”,而不應該寫一些形式華美,辭藻堆砌但缺少質(zhì)樸內(nèi)容和思想高度的“空頭文章”。魯迅先生也是一直反對自己的孩子將來做一個所謂的“空頭”的美術(shù)家或者藝術(shù)家了!這是一代至情至性的文藝宗匠對中國文藝命運最深刻的認知和期待。
丹青飛狐的橫空出世,究其實質(zhì)不是偶然的,可以說是應中國書畫藝術(shù)評論時勢而生。她在對書畫藝術(shù)“剜爛蘋果”方面做足了功夫。我從她的字里行間可以看出這位秦淮女子的憤怒和無奈,她憤怒于那些只為追逐物質(zhì)利益不顧作品質(zhì)量的書畫藝術(shù)家的所作所為,憤怒于資本力量在書畫藝術(shù)領域橫沖直撞無節(jié)制擴張的現(xiàn)實,她憤怒于各種不負責任的炒作和包裝以及那些江湖流氓在書畫藝術(shù)市場上的丑陋表演和套利伎倆。當然,她和我一樣是無奈的,無奈于變幻叵測的世道人心,無奈于難以捉摸的人的命運,也無奈于孤掌難鳴的窘境。
我現(xiàn)在把這兩年來國內(nèi)書畫藝術(shù)界人士對丹青飛狐評論文章的點評羅列出來,供大家討論:
“丹青飛狐的藝術(shù)評論文章,旗幟鮮明,始終與黨中央保持一致,講出了廣大書畫工作者的心里話,我看了她的文章,真想大哭一場!
“丹青飛狐的藝術(shù)評論文章,證據(jù)準確,觀點新穎,一下子就切中了中國書畫界問題的要害,打在了七寸上,批在了點子上,讓那些被批評對象啞口無言,毫無還手之力!
“丹青飛狐的藝術(shù)評論文章,言辭犀利,酣暢淋漓,讓所有讀者閱后直呼過癮、痛快!
“打的準,打得狠,打得無所畏懼,打得刀刀見血,是丹青飛狐藝術(shù)評論文章的最大亮點。因此,丹青飛狐贏得了千百萬粉絲擁護,連我這個對文藝作品要求十分苛刻的人也成了她的鐵粉!
我是書畫藝術(shù)市場的局外人,書畫江湖的風浪再大,利益博弈再激烈,都與我無關(guān)。我只是覺得,丹青飛狐所寫下的文字能夠獲得這么多業(yè)內(nèi)業(yè)外人世的關(guān)注和討論,能夠用如此果決的勇氣和信念在死氣沉沉的書畫藝術(shù)評論海洋中激起幾朵美麗動人的浪花,這就無愧于內(nèi)心,無愧于這個善惡同流的世界!
末了,我要說,如果丹青飛狐真是一位女子,我希望她將來的書畫評論文章能更加潑辣一點,用帶著理性批判精神的潑辣去“罵”那些道貌岸然的“正人君子”,“罵”得他們無處遁形,也要“罵”醒那些有著無限才華卻失去希望而自甘淪落的草根藝術(shù)家,“罵”得他們內(nèi)心燃起一盞信念之燈,以照亮黎明到來之前那段最黑暗的路,然后昂首闊步地前行!如此,丹青飛狐將成為一個文藝評論時代的符號,引領更多的人敢于真正面對文藝,面對現(xiàn)實,面對人生。
雁鳴沙
2017年3月6日寫于江西南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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