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于每個人來說,這世間有太多太多可選擇的職業(yè),教師、醫(yī)生、工程師,以及現代伴隨著互聯網發(fā)展而興起的主播、宣講師等等。在眾多行業(yè)中,作家可以稱得上是最不易的職位,寫作是件漫長的事,每一個優(yōu)秀的作品都離不開日日夜夜的打磨,而每一個優(yōu)秀的作家,也都不是做出來,而是活出來的。
1992年11月17日,西安的的一家醫(yī)院里,作家路遙因為肝硬化離開了這個世界。他的《平凡的世界》、《人生》、《黃葉在秋風中飄落》被很多人熟知,然而他自己多舛的一生,則很少有人知曉。
“要一個人的優(yōu)點,還要一個人的缺點”
新中國成立那年,路遙出生于陜西清澗縣的一個小村子里。七歲時被過繼給了家在延川縣的大伯,并在延川縣中學順利讀完初中。可以說,路遙少年時代的記憶,多是貧窮的,貧窮帶給一個人的影響,是在困苦的日子里奮斗,也是在生活里的不顧一切。
中學畢業(yè)后的那年,考上了西安石油化工學校的路遙,又因文革爆發(fā),而不得不去鄉(xiāng)下勞動。直至1970年,從公社板報、到縣報、再到延安地區(qū)、陜西省的刊物,路遙開始了他的寫作生涯。
在此期間,路遙通過好友曹谷溪認識了來自北京的知青林達。
林達的父母都是歸國華僑,家境優(yōu)越的她卻并沒有任何高高在上,相反,他欣賞這個山村出來的男孩,他所特有的氣質以及那滿身的見識和才華。而在路遙的眼里,林達同樣是一個富有靈氣,能寫得很好文章的文藝青年。
于是,在條件貧困的鄉(xiāng)下,二人因共同的愛好走在了一起。然而,感情可以是淳樸熱烈的,但婚姻是需要慎重的。路遙和林達可以在一起談文學談理想,一起聊《紅樓夢》、聊《安娜卡列琳娜》、聊《李白》,聊古今中文的名人著作。當真的到了需要更進一步時,二人卻顯得有些不知所措。
因此,林達在第一次回福建探親時,便去看了自己的母親,并同她說起了自己和路遙。林達的母親也是個知書達理的人,她沒有阻攔這段關系,而是和自己的女兒溫柔地說了一句:“要一個人的優(yōu)點,還要一個人的缺點。才能決定這個人是否能成為你的生活伴侶”。
聽了母親的話,林達在這段朦朧的關系中,逐漸變得清醒,而路遙也開始正視感情與工作的關系,事業(yè)也有了起步。在二人互相更進一步地了解后,終于,真正地走在了一起。
“我承認他是一個優(yōu)秀的作家,但我不承認他是一個合格的丈夫。”
恢復高考后,林達自然是知道他的愛人是沒有條件供自己讀大學的,但她也不希望路遙的一身才華被埋沒,便毅然放棄了自己讀大學機會,而甘心作為路遙身旁的一個知心、體貼的伴侶。路遙對這件事也是非常感動,1978年1月,二人結婚了,并且在次年誕下了一個女兒——路遠。
日子并沒有想象中那樣變得幸福
熱戀時可能伴隨著理想和熱情,即使非常貧苦的條件,也能讓每天都充滿陽光。但婚后所面對的柴米油鹽、一針一線,則逐漸消磨著彼此的心力。
當時在西安作協的路遙,與身在延川家里的林達,很少有機會能見上一面。路遙的抱負在他的工作中慢慢實現,事業(yè)也逐漸有了起色,為了能做得更好,甚至每天寫作到凌晨。
但家里的一切則由林達一個人負責,自己的家庭、孩子,還有路遙的一些親戚朋友。
寫作是個時間投入漫長的事,所以盡管路遙已經小有名氣,但也常常很長時間里沒有任何收入。所以當親戚朋友需要幫助時,也都是林達用自己賺的錢去幫助。
家庭和生活的長期缺席,成了壓垮林達和路遙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。當婚姻中任意一方精疲力盡了,便已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。
1992年初,已經憑借《平凡的世界》獲得矛盾文學獎的路遙,此時因為肝硬化已經病入膏肓,林達在這種情況下最終選擇,二人協議離婚。
林達說:“我承認他是一個優(yōu)秀的作家,但我不承認他是一個合格的丈夫!
“天下女子就是找一個農民也不要找作家為丈夫。”
林達在路遙病重時離開,換來了大多數不知情人的謾罵和嘲諷,他們覺得林達太過無情,不能堅守。而另一部分了解的人,也是不解——彼時路遙已經獲得成功,已經在一旁默默支持多年的林達又何苦在這時離開呢?難道真的像馬思純說得那樣:“很多人只能共苦,不能同甘?”
路遙病逝七年后,他的弟弟王天樂在一篇《苦難是他永恒的伴侶》中,給出了答案。
“作為一個女人,當一名作家的夫人是十分不容易的。天下女子就是找一個農民也不要找作家為丈夫。當作家可能獻出生命,但當作家的夫人同樣要經受普通女人無法容忍的各種心靈災難。”
作為路遙身邊另一個最親密的人,他理解路遙,也理解林達。因此,他知道,林達和路遙的離婚,從某種意義上是必然的。
《平凡的世界》從1975年開始創(chuàng)作,到1988年才完成全部的書稿,這十幾年里,路遙不僅是毫無收入,更是沒有任何感情給予到林達。
他的熱情給了文字,但現實帶來的苦難,給了林達。面對家里發(fā)生的所有事情,還有長期的丈夫毫無收入,林達依靠她自己的一份工作苦苦支撐著。但是苦苦支撐的家,終于還是倒塌了。
小結:
感情和事業(yè)終究是個難兩全的事,對于兩個家境完全不同的人而言,更是如此。也許,人們最后,還是只能和冥冥之中最適合自己的那個人,牽手一起走完余生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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