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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名作賞析] 藝術(shù)開卷|“南方畫室”前后:凡·高的夢想、孤寂與絕望……

3 已有 354 次閱讀   2022-07-25 23:02
藝術(shù)開卷|“南方畫室”前后:凡·高的夢想、孤寂與絕望…… 

文森特·凡·高是歷史上最富傳奇色彩的藝術(shù)家之一,并成為很多書籍、電影和歌曲的創(chuàng)作題材。但他其實是在貧困之中度過了多災多難、充滿悲劇色彩的一生。中國國家地理近期推出的系列圖書《大藝術(shù)家:凡·高》記述了凡·高作為藝術(shù)家的生命旅程,澎湃新聞特選刊《阿爾勒》等部分章節(jié)。

凡·高一直夢想能和其他畫家同行,他覺得這樣自己就不再孤單。在提奧的幫助下,高更來到了凡·高所在的阿爾勒的“南方畫室”。開始的時候,他們或是一起外出寫生,或是一同在室內(nèi)工作,但沒過幾天,沖突就開始了,他們經(jīng)常爭吵,高更急于返回巴黎,而凡·高越來越害怕高更離開。在絕望中,凡·高用剃刀割下了左耳,同時割破了動脈……

《自畫像》 Self-Portrait 1889年

凡·高的繪畫風格包括厚涂法、明晰的輪廓線以及極富表現(xiàn)力的色彩。這些都與他那個時代普遍為人接受的藝術(shù)風格相抵牾。他動用了上述所有元素來描繪情感,并由此改變了藝術(shù)的進程。

幾乎是在巴黎生活了整整兩年之后,凡·高離開了這座城市。他對城市生活感到厭倦,相信能在南方找到平靜、光明以及繽紛的色彩。他在給提奧的信中寫道: “對我來說,在巴黎幾乎不可能工作,除非有一個休憩的處所,可以令人放松休息,找回內(nèi)心的寧靜與平衡。”

凡·高這個決定也不全是為了自己考慮。提奧的健康狀況也很不好,他的關(guān)節(jié)已經(jīng)僵硬,五官浮腫,而且總是覺得疲勞無力,去年冬天一直都在生病。凡·高一家十分虔敬,因此兄弟倆都將疾病看作是過錯與懲罰。在他們之間沖突最為激烈時,提奧一度跟凡·高說道:“我就求你一件事,別害我!1888年初,提奧舊病復發(fā),這讓凡·高認為是自己的身體和精神方面的問題害了弟弟,正如他相信是自己曾經(jīng)害死了父親一樣。

《阿爾勒的橋》 Bridge at Arles (Pont de Langlois) 1888年

3月,凡·高畫了這幅木吊橋的景致,用色生動,筆觸厚重。吊橋是由一位荷蘭工程師設(shè)計的,這可能令他想起了故鄉(xiāng)。

新環(huán)境

1888年2月19日,凡·高乘坐16個小時的火車,從巴黎來到阿爾勒——一座位于普羅旺斯羅納河畔的小鎮(zhèn)。我們不清楚凡·高為什么選擇到這里來,有可能是由于勞特累克、修拉或者塞尚推薦了這里——凡·高在唐吉的店里與塞尚有過一面之緣,也可能是受到蒙提切利的影響,因為后者是在南方長大的。凡·高抵達的時候恰逢冬末時節(jié),而這個冬天也是阿爾勒10年來最冷的一個冬天,他剛到的那天晚上就下了一場大雪。他在卡萊爾旅館租了一個房間,并寫信給提奧說道:“雪中的風光……就好像日本人畫的冬景一樣!

雖然凡·高覺得雪中的小鎮(zhèn)風光如畫,但是大多數(shù)當?shù)厝瞬⒉幌矚g這位高個子、紅頭發(fā)的外來者,甚至覺得他可疑。在寫給提奧、貝爾納、勞特累克及高更的信中,他對小鎮(zhèn)居民做了如下描述: “步兵,妓院,可愛的阿爾勒小姑娘去參加她們的第一次圣餐儀式,牧師穿著白袍——看起來好像有些危險的犀牛,還有喝著苦艾酒的人……所有人在我看來都好像屬于另一個世界!這里所說的“阿爾勒小姑娘”就是當?shù)氐呐ⅲ齻兾孱伭呐绾褪犷^方式都令凡·高著迷。

他認識了一位名叫克里斯蒂安·穆里耶-彼得森(Christian Mourier-Peterse)的丹麥畫家,他們成了朋友,常常一起作畫。3月底,在提奧的大力協(xié)助下,凡·高的3幅畫作在巴黎的獨立沙龍上展出。

描繪風光

5月底的時候,凡·高到地中海的一座漁村旅行。漁村名叫海濱圣瑪麗(Les Saintes-Maries de la Mer),在阿爾勒以南約40千米。大概有5天的時間,他都在描畫海上的船只、海灘以及村里的其他地方。當?shù)睾啒愕姆孔恿钏叵肫鹪诘绿m特見過的那些小屋,而大海則給了他最多的靈感。他給提奧寫信說: “地中海的顏色就像鯖魚——我的意思是說,它變幻不定。你從來都分不清它是綠色還是紫色,甚至也不能說是藍色,因為下一秒,不斷變化的反光又會加入一絲玫瑰色或是灰色!

《圣瑪麗海灘上的漁船》 Fishing Boats on the Beach at Les Saintes-Maries de la Mer 1888年

在這幅畫中,海灘部分畫得很有紋理質(zhì)感。凡·高的畫法是將水彩稀釋后,朝著一個方向涂滿或濃或淡的色彩。不過畫中的船只看起來像是二維的圖案,因為這部分平涂了大膽單一的顏色,輪廓線很突出,而且沒有陰影,令人想起日本浮世繪的畫法。

6月,凡·高畫了《拉克羅的豐收》(The Harvest at La Crau),這幅畫受到了米勒的影響。他給提奧的信中寫道: “我在巴黎所學到的一切現(xiàn)在都消失了,我又回到了認識印象派之前的觀點。”夏天到來的時候,他花了很多時間在戶外寫生,通常是在蒙馬儒山(Montmajour)。這座山在阿爾勒東北部,山頂有一座修道院。

《收獲》 The Harvest 1888年

凡·高經(jīng)常畫阿爾勒附近的景色,這幅描畫的是夏日的麥田,其用色與之前截然不同。雖然凡·高很少對自己的作品感到滿意,但是當時他覺得這一幅還算成功。

黃房子

凡·高一直夢想能和畫家同行們一起住,一起工作,一起展出作品,他覺得這樣自己就不再孤單,而且也能解決經(jīng)濟問題。1888年5月,當他在拉馬丁廣場(Place Lamartine)2號的一幢樓里租下幾個房間的時候,他就是這么打算的。他寫信給提奧說: “房子的外觀刷成了黃色,里面刷了白石灰,房間朝陽。我租下的價格是每月15法郎!

《黃房子》(《街景》) The Yellow House (The Street) 1888年

這是凡·高在阿爾勒的家,位于拉馬丁廣場2號。工作室和廚房在一樓,二樓有兩間臥室,左邊就是維尼薩酒店。

這幢房子已經(jīng)空置了兩年,凡·高非常喜歡它。當時“黃房子”正在翻修,因此他只用一樓的房間作為畫室,然后在附近火車站的咖啡館二樓租了一個房間。他畫了一些畫來裝飾房間的墻壁,其中包括《公共花園》(The Public Garden)、《夜間的咖啡館》《黃房子》《羅納河上的星夜》以及4幅向日葵。9月,提奧寄來了一些購買家具的錢,于是凡·高徹底搬進了黃房子。他將樓上的一個房間作為臥室,另一間則留給那些他希望能邀請來短期作客的畫家。他經(jīng)常在隔壁的維尼薩酒店用餐。他寫信給妹妹惠爾說: “我把這座房子的外面刷成了黃色——就像新鮮的黃油,百葉窗則是醒目的綠色。房子坐落在一個廣場上,采光很好。廣場上還有一個綠意盎然的花園,花園里有梧桐樹、夾竹桃和合歡樹。房子里面全刷的石灰白,地板則是紅磚的……在這幢房子里,我可以愛,可以呼吸,可以沉思,也可以畫畫。”

夜間的咖啡館

作為拉馬丁廣場火車站咖啡館樓上的房客,凡·高和房東約瑟夫-米歇爾(Joseph-Michel)及瑪麗·吉努(Marie Ginoux)成了朋友。

《夜間的露天咖啡座》 Café Terrace at Night 1888年

在給惠爾的信中,凡·高是這樣描繪這幅畫作的:“在露天咖啡座,小小的人兒正在喝著飲料。一只巨大的黃色夜燈照亮了咖啡座、房子和地面,甚至在街道上投下了光,現(xiàn)出粉紫色的調(diào)子。街道上的房屋一直延伸至遠方,在閃爍著星星的藍色天空下顯出深藍色或者紫色!

咖啡館通宵營業(yè),就在凡·高搬進黃房子之前的9月,他描畫了夜深時分咖啡館內(nèi)的情景。屋內(nèi)有一張臺球桌,靠墻擺著桌椅,坐了一些客人。站在臺球桌邊、身穿白色衣服的人是約瑟夫-米歇爾。畫作主要用了紅色、黃色和綠色,而凡·高那夸張的透視則令人感到困惑。

《夜間的咖啡館》 The Night Café 1888年

凡·高花了 3 個通宵來創(chuàng)作這個室內(nèi)場景,并在白天補覺。他在給提奧的信中談及這件作品時說:“到處都有紅和綠的碰撞和沖突,它們是差異最大的兩種顏色!

他向提奧描繪了這幅畫: “在我畫的《夜間的咖啡館》中,我試圖去表現(xiàn)一個想法:在這個地方,一個人可以毀了自己,可以發(fā)瘋,也可以犯罪。所以我試著去表現(xiàn)(比如說)一間粗鄙的小酒館里面所包含的黑暗力量,我用了比較柔和的路易十五綠和孔雀綠,并與黃綠色和刺眼的藍綠色形成對照,而所有這些都籠罩在滿室暗淡的硫磺色當中,就像撒旦的熔爐!

南方畫室

5月,凡·高給提奧寫信說: “你知道,我一直都覺得畫家獨自生活是很可笑的。當你被孤立的時候,你總會迷失。”6月,他寫信說到自己的健康問題和內(nèi)心的孤單,令提奧十分擔憂,于是提奧竭盡所能幫他實現(xiàn)“南方畫室”的夢想。凡·高先是詢問了幾位畫家,然后去邀請高更。高更本來不愿意接受邀請,但是提奧同意幫他償清債務,并支付去阿爾勒的旅費,提高他和凡·高在阿爾勒的生活費,于是高更同意了。作為回報,高更將每月從阿爾勒寄一幅畫給提奧,供后者在巴黎出售。提奧寫信給凡·高: “高更會來,這將為你的生活帶來重大改變。我希望你的努力不會白費,讓畫家們把你的屋子當成自己的家吧!”高更抵達阿爾勒之前,他和凡·高交換了自畫像。

《羅納河上的星夜》 Starry Night over the Rhone 1888年

凡·高在給提奧的信中這樣描繪這幅畫:“星空是晚上畫的。天空是寶石藍色,河水是品藍色,河岸是淡紫色,小鎮(zhèn)是藍色和紫色,星暈是黃色的,倒影是偏褐色的金色,并逐漸減弱變成銅綠色!

共同生活

高更于10月23日抵達阿爾勒。最初,他的陪伴讓凡·高平靜下來。他買了一個五斗櫥和一些廚房用具,并且開始做飯。他還教給凡·高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他們現(xiàn)有的畫布,或是使用他自己找到的更便宜的粗麻布。開始的時候,他們或是一起外出寫生,或是一同在室內(nèi)工作,但是沒過幾天,沖突就開始了。兩個人都有健康問題,而且對生活的態(tài)度不同,對藝術(shù)的理念也不同。很快,這種差異就體現(xiàn)在生活的方方面面。例如,高更作畫喜歡依靠想象,而凡·高更愿意依靠直接觀察;高更看到凡·高花錢大手大腳,震驚之余建立了記賬制度,而這惹怒了凡·高。此外,高更吸引了當?shù)氐陌柪展媚,還說服瑪麗·吉努為他們當模特。

《臥室》 The Bedroom 1889年

凡·高特別喜歡自己畫的臥室,于是又畫了兩個修訂的版本。他向提奧如此描繪這幅畫:“顏色很淺,不過用了粗筆厚涂。墻面是暗紫羅蘭色,地板是舊舊的、褪色的紅,椅子和床是鉻黃色,枕頭和床單用了特別暗的檸檬綠,被罩是血紅色,床頭桌是橙色,盥洗盆則用了藍色,窗戶為綠色。我希望我表現(xiàn)出了那種完全安靜的氛圍。”

《阿爾勒的女人》(《吉努夫人》) L’Arlésienne (Madame Ginoux) 1888—1889 年

瑪麗·吉努坐在黃房子里,穿著阿爾勒當?shù)氐姆b,為凡·高和高更當模特。凡·高當即畫了兩幅肖像,隨后幾個月里還畫了更多。

矛盾升級

高更來到阿爾勒不過幾個星期,就收到了提奧寄給他的500法郎,因為他的一幅畫被賣掉了。提奧在信中提到高更在巴黎獲得的“巨大成功”,說他的聲譽將會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”,還說他“可能像米勒一樣”(或許這是對凡·高最大的打擊)。凡·高受到了傷害,幾乎不再給提奧寫信,而他和高更之間的爭執(zhí)也愈發(fā)頻繁。兩人都是暴脾氣,不肯改變想法又十分執(zhí)拗。當時經(jīng)常有壞天氣,兩人只能一起待在屋子里。凡·高工作起來很忘我,拼命地抽煙喝酒,而且他喜歡高更的幾乎所有作品,但是高更對他的作品卻沒有那么贊賞。9個星期之后,高更畫了17幅油畫,凡·高畫了25幅。為了迎合高更的想法,凡·高開始試著依靠想象創(chuàng)作更多的東西,他的畫中也出現(xiàn)了更扁平的圖形和更曲折的線條。

《高更的椅子》 Gauguin’s Chair 1888年

凡·高的這兩幅畫作描繪了他和高更在黃房子里用過的椅子。對這兩件作品我們所知甚少,不過高更的椅子是在夜里畫的,上面放著幾本小說和燃燒的蠟燭。

《凡 ·高的椅子》 Vincent’s Chair 1888年

凡·高的椅子上放著他的煙斗和煙草,背景處赤色地板上的箱子里還有兩顆發(fā)芽的洋蔥。人們一般認為,這幅畫標志著希望和重生。

12月,他們參觀了蒙彼利埃(Montpellier)的法布爾博物館(Musée Fabre),欣賞了庫爾貝和德拉克洛瓦的作品,但是他們之間的關(guān)系已經(jīng)惡化。他們經(jīng)常爭吵,高更急于返回巴黎,而凡·高越來越害怕高更離開。高更給貝爾納寫信說道: “我在阿爾勒完全無所適從,因為我覺得這里的一切,無論是人還是風景都如此小氣,如此破舊不堪。凡·高和我沒有任何共同觀點,對于繪畫尤其如此!接下來他又給提奧寫信說道: “凡·高和我絕對不可能在一個屋檐下生活而不發(fā)生爭吵,因為我們的脾氣完全不對付,也因為我們都需要平靜的心態(tài)才能工作!

《秋季落葉》 (《阿利斯康林蔭大道》) Falling Leaves (Les Alyscamps) 1888年

凡·高和高更一起進行過多次繪畫遠足,其中比較早的一次是參觀阿爾勒老城墻外面的古羅馬阿利斯康墓地。凡·高試著采取高更的方法,在天氣不好的時候、在畫室里憑借記憶和想象完成了這幅畫。

凡·高的健康狀況開始惡化,因為他害怕高更離開,而這種恐懼已經(jīng)變成了一種癡狂。他在給提奧的信中寫道: “我確信高更對于阿爾勒這個可愛的小鎮(zhèn)有點兒失望,對我們工作的這座小黃房子有點兒失望,尤其是對我失望!后來,高更說他經(jīng)常在夜里驚醒,發(fā)現(xiàn)凡·高就站在旁邊,不過凡·高自己從來不記得有過這種事。

關(guān)系破裂

高更抵達阿爾勒兩個月后,發(fā)生了一件事。這不只是凡·高生命中的一個著名片段,而且也是藝術(shù)史上最知名的事件之一。不過,當時的真相究竟怎樣,已無法得知。

當時,凡·高和高更都處于極其焦慮的狀態(tài)。高更準備離開,而凡·高特別害怕他離開。不僅如此,圣誕節(jié)對凡·高來說總是很難熬。而就在這一年,他聽說提奧與喬安娜·邦格[Johanna Bonger,即“喬”(Jo)]訂下了婚約,而這意味著提奧再也不能和他住在一起。因此,在凡·高看來,往后的日子將充滿失敗和孤寂。

根據(jù)高更后來的描述,凡·高在12月23日曾問他是否打算離開,高更回答說“是”,凡·高立刻撕下一塊報紙默默遞給高更,上面寫著“兇手逃之夭夭”。晚飯之后,高更外出散步,但是沒走多遠就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。高更寫道: “我剛一轉(zhuǎn)身,就看見凡·高拿著一把打開的剃刀沖向我。我當時的表情肯定非常鎮(zhèn)定,因為他停了下來,低下頭,轉(zhuǎn)身朝著房子的方向跑去。”高更當晚找了一家旅館過夜。人們普遍接受的說法是,凡·高一個人回到了黃房子,內(nèi)心焦慮,疾病纏身,可能還喝醉了。他感到失敗,在絕望中用剃刀割下了左耳,同時割破了動脈。很多年來,人們都認為凡·高只是割下了部分耳垂,但是最近發(fā)現(xiàn)的一位醫(yī)生的信件確認,凡·高當時割下的是他的整只左耳。他試著對頭部進行了包扎,將割下的耳朵用一張報紙裹起來,然后來到當?shù)氐囊患壹嗽,把耳朵給了一位名叫蕾切爾(Rachel)的妓女。然后,他跌跌撞撞地回到黃房子,昏了過去。

一周之后,一家名為《共和論壇》(LeForum Républicain)的報紙報道了這個事件: “上周日晚間11點半,一位荷蘭籍畫家文森特·凡·高來到一號妓院,找一位名叫蕾切爾的人,交給她……自己的耳朵,并且對她說:‘仔細收好這個!缓笏拖Я恕>降弥@只能是一個可憐的瘋子做出的舉動之后,于次日來到當事人的家,發(fā)現(xiàn)他躺在床上,奄奄一息。這位不幸的傷者被緊急送往了醫(yī)院!1888年12月24日,高更回到黃房子,看到一群人圍在外面。警察在床上找到了凡·高,把他送到阿爾勒的醫(yī)院。高更拜托警察轉(zhuǎn)告凡·高,自己回巴黎了,因為“如果他看到我,可能會對他產(chǎn)生致命的打擊”。然后,高更發(fā)了一封電報給提奧,催他趕緊來看凡·高。此時,提奧正在巴黎慶祝訂婚,但是一接到高更的電報,他就搭乘前往阿爾勒的火車,于圣誕節(jié)的早晨趕到了凡·高身邊。

《菲利克斯 · 雷醫(yī)生肖像》 Portrait of Dr Félix Rey 1889年

凡·高在醫(yī)院恢復期間,和雷醫(yī)生關(guān)系不錯。在他出院那天,雷醫(yī)生還去看了他。幾個星期以后,凡·高為雷醫(yī)生畫了這幅肖像,以表達他的感謝。

菲利克斯·雷(Félix Rey)是凡·高的主治醫(yī)生,他診斷后認為凡·高患有“嚴重的躁郁癥和一般性的譫妄癥”,以及“某種癲癇”——這是當時用來表示精神疾病的常用說法。見到凡·高之后,提奧給喬寫信說: “過去幾天里,他表現(xiàn)出最可怕的瘋病的各種癥狀,還發(fā)著高燒,因為他用刀子割傷了自己,這也是他被送往醫(yī)院的原因。他會一直這樣瘋下去嗎?醫(yī)生們認為有可能,但是不敢確定……待在這里真的非常難過,因為心中的的悲傷讓他一次又一次想哭,但是哭不出來。他可憐地掙扎著,又可憐地忍受著!

短暫的康復

提奧和高更于1888年圣誕節(jié)之后的第一個工作日返回巴黎。雖然凡·高和高更繼續(xù)通信,但是他們再也沒有見面。與此同時,凡·高似乎恢復了健康,并于1月7日出院。雷醫(yī)生去黃房子探望他,同去的還有弗雷德里克·薩勒斯(Frédéric Salles)牧師。薩勒斯是一位新教的牧師,在文森特來到阿爾勒之后不久就和他成了朋友。他還定期向提奧通報凡·高的健康狀況。然而,一個月之后,凡·高再次住進了醫(yī)院,而且像之前一樣住進了隔離病房。當他感覺身體好一些的時候,就會畫畫。有時候他也會進城,比如與來看他的西涅克一起出去。1889年3月,西涅克在給提奧的信中寫道: “我發(fā)現(xiàn)你哥哥的身體和精神狀態(tài)都很好。我們昨天下午一同出門,今天早上又一起出去了。他給我看了他的畫作,其中很多都非常棒,所有的作品都極為迷人。他的醫(yī)生、內(nèi)科住院醫(yī)師雷特別友善,他相信,只要凡·高生活有規(guī)律,飲食定量定時就完全有可能避免復發(fā)!與此同時,阿爾勒的居民們簽署了一份請愿書,要求限制凡·高這個危險的瘋子的自由活動。

《阿爾勒醫(yī)院的花園》 Garden of the Hospital in Arles 1889年

這幅畫展示的是凡·高的視角,是他從窗子往外看到的阿爾勒醫(yī)院的院子。凡·高采取了獨特的視角, 并將綠色與亮黃色加以對比,再加上幾筆其他的亮色,傳達出一種樂觀的情緒。

圣雷米

由于鄰居對他充滿敵意,所以凡·高無法再回到黃房子居住。薩勒斯牧師建議他入住圣雷米的圣保羅精神病院,提奧表示同意。在提奧的資助下,他自愿進入位于阿爾皮勒山下的精神病院,約瑟夫·米歇爾和瑪麗·吉努則幫他把家具存在了火車站咖啡館。5月2日,他寄給提奧兩箱畫,并寫道: “作為一位畫家,我不可能成為什么重要人物了,對此我完全確定!他的住處有兩個房間,一間是臥室,另一間是工作室。他給提奧寫信說: “通過鐵窗,我能辨認出一塊圍起來的麥地。多美麗的地方!多美麗的藍色!多美麗的太陽!”

《鶯尾花》 Irises 1889年

來到圣雷米的第一個星期,凡·高就畫了醫(yī)院花園里的鳶尾花。這幅畫構(gòu)圖鮮明而傾斜,用色巧妙,富有運動感,明顯受到了日本浮世繪的影響。凡·高把這幅畫當成一件習作,不過當年晚些時候,提奧將它提交給巴黎獨立沙龍,并向凡·高形容了當時展出的情景:“人們從遠處就會被它吸引,因為這幅美麗的習作充滿了生機與活力。”

圣保羅精神病院原本是一座修道院,17世紀以來一直用作收容精神病患者的機構(gòu)。泰奧菲爾·佩宏(Théophile Peyron)醫(yī)生原先是海軍醫(yī)師,負責照料凡·高,并認為他患有癲癇病。精神病院的環(huán)境相對封閉,以扁豆和蠶豆為主食,遠離酒精,洗冷水浴,可以安靜地閱讀,這些都有助于凡·高恢復健康。在頭腦清醒的日子里,他會在圍墻內(nèi)的花園里畫素描和油畫,或在護工的陪同下到外面走走。他還臨摹其他畫家的作品,例如倫勃朗和米勒。在頭腦極端混亂的時候,他吃過油彩,并因此在一段時間內(nèi)只被允許畫素描。不過,在圣保羅病院的一年里,他依然極為高產(chǎn),完成了將近150幅畫作。

《盛開的杏花》 Almond Blossom 1890年

1890年1月31日,凡·高的侄兒(也是他的教子)出生。他畫了一幅藍天下的杏花作為送給寶寶的第一件禮物。他說這棵樹象征著那位與他同名的孩子的降生。

1889年4月,提奧和喬在阿姆斯特丹結(jié)婚,并在第二年1月生了一個兒子。他們?yōu)楹⒆悠鹈纳亍ねし病じ撸╒incent Willem van Gogh),與伯父同名。凡·高寄給寶寶一幅《盛開的杏花》,并給母親寫信說: “這些天我一直在想爸爸,我寧愿提奧用爸爸的名字而不是我的名字給孩子起名。不過,不管怎么說,事情已經(jīng)定了,我就著手為寶寶畫了一幅畫,掛在他的臥室里。在這幅畫里,天空很藍,杏樹粗壯的枝條上開著白色的花。”

畫展與評論

自1888年起,提奧開始將凡·高的畫作提交給每年的獨立沙龍。到了1890年3月,其中10幅作品被選中參加當年的展覽。提奧在信中寫道: “如果你也能來畫展現(xiàn)場,我該多么開心啊……你的畫掛在很好的位置,看起來特別棒。很多人托我轉(zhuǎn)達他們對你的贊美,高更也說你的畫作是這次畫展的重頭戲!不僅如此,1890年初的時候,凡·高的6幅畫作已經(jīng)在布魯塞爾的一個比利時畫家協(xié)會(“二十人”)畫展上展出,其中《紅色的葡萄園》在展出期間以400法郎的價格被安娜·博什(Anna Boch)買下。安娜是一位比利時畫家和藝術(shù)收藏家,也是凡·高的朋友歐仁·博什的妹妹。

《工間休息》 (《午休》,仿米勒) Noon: Rest from Work or The Siesta,after Millet 1890年

凡·高在圣雷米期間臨摹了米勒的一幅色粉畫。凡·高認為米勒是“比馬奈更現(xiàn)代的畫家”,并用自己的方式闡釋了米勒的很多作品。

1890年1月,藝術(shù)評論家兼畫家阿爾貝·奧里耶(Albert Aurier)寫了一篇題為《孤獨的靈魂:文森特·凡·高》的評論,發(fā)表在《法蘭西信使》(Mercurede France)雜志上,同時還在《現(xiàn)代主義畫報》(L’Art Moderne)上發(fā)表了刪節(jié)版。奧里耶將凡·高的藝術(shù)歸為早期象征主義運動,并對其“藝術(shù)視覺的原創(chuàng)性和高強度”做出了評論,他寫道,凡·高是他所知道的唯一一位畫家——他“對事物的著色有著強烈的感知,使其具有金屬的、寶石般的質(zhì)地”。凡·高則以一貫的自貶口吻回復奧里耶: “非常感謝你發(fā)表在《法蘭西信使》上的文章,它令我十分驚喜。我非常喜歡這篇文章,它本身就是一件藝術(shù)品,我能感覺到你在用詞語創(chuàng)造出各種色彩。不管怎樣,我在你的文章里重新發(fā)現(xiàn)了我的畫,這遠比畫作本身好得多——更為豐富,更有意義……但是我又感到十分不安,因為我意識到,你的這些評價更適合其他的畫家,而不是我。”

《紅色的葡萄園》 The Red Vineyard 1888年

這幅畫創(chuàng)作于1888年11月初,畫在高更帶來的一塊粗麻布上,這是有正式記錄的、凡·高生前賣出的唯一一件作品。但他賣出的作品其實不止這一件,比如,他接受的第一份委托其實是科爾伯父(也是藝術(shù)商人)請他畫的海牙城市風光。他有時候會用畫作來交換食物或畫材,而且唐吉也可能買過至少一幅畫。在某封信里,他提到過自己賣給某人一幅肖像(不過作品和買家都不清楚),而提奧也曾把他的一幅畫給一家倫敦的畫廊。

維爾小鎮(zhèn)

在圣保羅醫(yī)院住了14個月之后,凡·高于1890年5月17日出院,并在巴黎的里昂車站與提奧會合。他在提奧和喬的家里住了一晚,第一次見到了小文森特,然后動身前往距巴黎約1小時火車車程的奧維爾小鎮(zhèn)(Auvers-sur-Oise)。提奧建議凡·高住在這座小村子里,因為那兒離提奧不太遠,而且保羅·加謝(Paul Gachet)醫(yī)生會照顧他。加謝是一位經(jīng)驗豐富的醫(yī)生,也是一位畫家,還和許多畫家是朋友,其中幾位就住在村里或是附近,比如塞尚和畢沙羅。1854年,柯羅和杜比尼曾經(jīng)一起來村里畫過畫。

《奧維爾小鎮(zhèn)的教堂》 The Church at Auvers-sur-Oise 1890年

這幅畫是凡·高在奧維爾期間創(chuàng)作的眾多作品之一,線條生動、流暢,色彩絢爛,筆觸充滿活力。這座13世紀的教堂離他住的地方不遠。

教堂、茅草屋頂?shù)拇迳岷瓦B綿起伏的田地——這座寧靜如畫的村子令凡·高著迷。他給提奧寫信說道: “這兒有很多私人住宅,也有現(xiàn)代的中產(chǎn)階級寓所,看起來很舒服。另外,這里陽光燦爛,鮮花盛開。這是一個豐饒的鄉(xiāng)村,新的社區(qū)就在舊的社區(qū)當中發(fā)展起來,卻沒有什么不和諧。這里洋溢著一種幸福、安寧的氣息……沒有工廠,只有長勢旺盛且被精心養(yǎng)護的漂亮綠地!凡·高在拉烏旅館(Auberge Ravoux)租了一個房間,并且定期拜訪他的新朋友加謝醫(yī)生。他開始即興作畫,而且經(jīng)常是在戶外。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里,他創(chuàng)作了將近70幅油畫,還有大量素描作品。

凡·高之死

在奧維爾,凡·高瘋狂地作畫,幾乎每天完成一幅作品。1890年6月底,提奧給他寫信說道: “我們已經(jīng)熬過了最揪心的日子,因為這段時間以來,我們的小男孩兒一直病得厲害……”在同一封信中,他還寫道: “現(xiàn)在我們也不知道該做什么,還是有一些問題……或許我應該只顧眼前的日子,不考慮未來?但是我整天工作卻無法掙到足夠的錢,無法使可愛的喬免受生活的困擾。另外,布索德和瓦拉東這些小人整天針對我,就好像我擋了他們的財路,只給我很少的報酬!提奧在工作上遇到了一些困難,他想要辭職,想要自己獨立出來,做一名畫商。他告訴凡·高,自己可能無法繼續(xù)定期給他寄錢了,這使凡·高的心里再次涌起負罪感和羞愧感,覺得自己是弟弟的負擔。他意識到,提奧需要用所有的錢去養(yǎng)活家人,去開始他作為獨立藝術(shù)商人的新事業(yè)。他立刻趕到巴黎,但是跟喬起了爭執(zhí),沒待多久就急匆匆地離開了。稍后,他給提奧寫信說: “我很怕成為你的負擔,讓你覺得我是一個令人畏懼的家伙。”

《麥田群鴉》 Wheatield with Crows 1890年

這幅畫作于7月,畫的是拉烏旅館后面的麥田。雖然有很多說法,認為通往某一處的小路、低垂的天空和烏鴉都有所喻示,但這幅畫所描繪的就是一種直觀的景象。凡·高在信中給提奧寫道:“我畫了在動蕩的天空下向遠方無限延伸的麥田,我試圖去表現(xiàn)憂傷和極度的孤寂……這些畫會告訴你那些我無法用文字表達的東西,那些我認為對鄉(xiāng)村來說健康而又牢固的東西。”

1890年7月27日是個星期天,凡·高拿著他的畫具去田里寫生。當晚,經(jīng)營旅館的拉烏一家發(fā)現(xiàn)他在自己的房間里,不過腹部已經(jīng)中彈。凡·高讓他們看了自己肋骨下面的小洞,說:“我弄傷了我自己。”拉烏家人立刻請來了加謝醫(yī)生。凡·高看起來并不痛苦,而且?guī)缀鯖]有出血。醫(yī)生沒有試著取出子彈,也沒有送他去醫(yī)院。他也沒有提供提奧的地址,因為當天是星期天,提奧沒有上班,所以人們找不到他。第二天,提奧接到消息后,中午前就趕到了凡·高身邊。凡·高坐起來,抽著煙斗里的煙,用荷蘭語與提奧交談著。一開始,凡·高看起來相當平靜,然后,疼痛加劇,他也開始變得神智不清。

1890年7月29日凌晨1點,凡·高死在提奧的懷中,第二天被葬在奧維爾的教堂墓地。他留下了超過850幅油畫和將近1300件紙上作品。

直到現(xiàn)在,人們也沒有找到證據(jù),不知道在凡·高中槍那天究竟發(fā)生了什么。他的畫具和射出子彈的那支槍也始終沒有找到。

凡·高逝世6周后,提奧為他舉辦了一次紀念展。他從布索德和瓦拉東公司辭職,沉浸在悲傷中。他本就脆弱的健康更加糟糕,喬將他帶回了荷蘭的烏特勒支。1891年1月25日,他死在一家醫(yī)院里,距離凡·高離世僅過了6個月。

后記

幾乎是從死去的那一刻開始,凡·高的知名度就上升了。提奧的遺孀喬和孩子繼承了凡·高的畫作,并試圖通過各種方式引起公眾的關(guān)注。她在藝術(shù)評論界培養(yǎng)了一批凡·高的追隨者,喚起了收藏家、博物館、批評家以及公眾的興趣。她將凡·高的作品送去多個展覽,但是拒絕在凡·高的藝術(shù)真正出名之前出版他的書信,因為她擔心凡·高的悲劇故事可能會讓人們的注意力偏離他的作品本身。1914年,這些書信終于出版。同年,她將提奧重新安葬在奧維爾,其墓地與凡·高的墓地相鄰。

中國國家地理系列圖書《大藝術(shù)家:凡·高》書影

在同一時期,貝爾納出版了凡·高寫給他的書信(1893年)。在1895年,以及1896年至1897年,藝術(shù)商人安布魯瓦茲·沃拉爾(Ambroise Vollard)在巴黎舉辦了兩次凡·高作品展。這是公眾第一次看到這么多凡·高的畫作,而且可能正是通過沃拉爾的畫展,巴勃羅·畢加索(Pablo Picasso)第一次看到了凡·高的藝術(shù)。和很多人一樣,畢加索立刻從中獲得了靈感。1901年,巴黎的貝爾南‒熱納畫廊(Bernheim-Jeune Gallery)舉辦了凡·高作品的回顧展,吸引了很多畫家參觀,包括亨利·馬蒂斯(Henri Matisse)、安德烈·德蘭(André Derain)、莫里斯·德·弗拉曼克(Mauricede Vlaminck)。他們直接受到凡·高的啟發(fā),創(chuàng)建了以絢爛的色彩和非凡的活力而著稱的野獸派。沒過多久,凡·高的作品開始在法國之外展出。1905年,德累斯頓的阿諾德畫廊(Galerie Arnold)舉行了凡·高畫展,并引發(fā)了“橋社”畫家的極大興趣!皹蛏纭笔撬囆g(shù)史上第一個表現(xiàn)主義畫派,當時剛成立幾個月。他們將凡·高看作現(xiàn)代藝術(shù)最偉大的天才,并將他們自己看成凡·高的后繼者。

中國國家地理系列圖書《大藝術(shù)家:凡·高》書影

凡·高的作品繼續(xù)啟發(fā)著后世的畫家,例如瓦西里·康定斯基(Wassily Kandinsky)和弗朗茲·馬爾克(Franz Marc),他們曾和幾位慕尼黑的畫家一起創(chuàng)建了革命性的表現(xiàn)主義畫派“藍騎士”。不僅如此,與凡·高處于同一時代,且從未與之謀面的著名畫家愛德華·蒙克(Edvard Munch)也受到了他的“激情”與“靈魂之火”的重要影響。

凡·高的影響從未減弱。自他離世后,全世界的藝術(shù)家和公眾一直受到他那獨一無二的藝術(shù)風格的感染與激勵,他所留下的素描和油畫作品始終證明了藝術(shù)的力量與普遍價值。

(注:本文原載于中國國家地理系列圖書《大藝術(shù)家:凡·高》,澎湃新聞刊發(fā)時有編輯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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