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苦禪:不懂書法藝術,不練書法,就不懂什么叫大寫意和寫意美學!
原名李英、李英杰,字勵公,是我國杰出的大寫意花鳥畫家、書法家、人民美術教育家。李苦禪擅大寫意花鳥畫,汲取石濤、八大山人、揚州畫派、吳昌碩、齊白石等前輩技法,筆墨雄闊、氣勢磅礴、自成風貌,并熔中西技法于一爐,具有意態(tài)雄深縱橫、形象洗練鮮明的獨特風格,樹立了中國大寫意花鳥畫的新風范。
李苦禪先生晚年作畫
史論家李松評論道:“中國近百年繪畫的發(fā)展,花鳥的創(chuàng)新成就非常高,可是再往前發(fā)展一步也是極其困難的。李苦禪在當代花鳥畫家里非常有成就,有自己的獨創(chuàng)性,他的個性面貌非常強,作品精神內涵非常豐富,李苦禪的藝術成就還值得重新深入地進行研究!
苦禪的藝術值得后人深入研究和弘揚。同時,目前的藝術市場也需要對李苦禪的作品重新進行準確的價值定位。我們從李苦禪藝術作品的“市場價”與“歷史定位的值”,理出兩者之間的關系與差距,以期對讀者與收藏家有所啟示。
李苦禪
青出于藍而勝于藍
之優(yōu)良傳統(tǒng),熔中西技法于一爐,滲透古法又能獨辟蹊徑,是李苦禪藝術的一大特點。他在1918年結識徐悲鴻,得授西畫技藝。1922年考入北平國立藝術?茖W校西畫系專修西畫,1923年拜齊白石門下,成為齊派藝術第一位入室弟子,并與趙望云、孫之俊等友人成立了“吼虹畫社”,開始了探索“中西合璧”改革中國畫之路。
禪藝術對中國畫傳統(tǒng)的繼承,先從他作品中的“金石元素”談起。世人評論李苦禪,衷心稱贊其人品和藝品者極多。而他的人品與藝品其實是諸多元素的綜合,其中有一方面卻似乎被人們所淡漠,這就是李苦禪藝術的“金石元素”,以及與之不可分離的藝術靈魂。
”是國學研究范疇的一個組成部分,它豐富和補充了中華傳統(tǒng)典籍中所未能體現(xiàn)出來的社會風俗、歷史掌故等諸多的人文資源,也為書畫家提供了可貴的新元素,文人寫意畫由此而為之一變,出現(xiàn)了一些具有“金石魂魄”的新書畫家,如鄧石如、趙之謙、吳昌碩、齊白石。據(jù)李苦禪之子李燕介紹,齊白石曾3次提出,要弟子李苦禪學習篆刻,但都被李苦禪婉言回絕了。事后,李苦禪說:“以鐵筆篆刻融金石之美入畫,吳、齊兩位已達高峰,再走這個路子是絕不會超過兩位老前輩的,其實齊白石也是在鼓勵弟子勿學其手,而要師其心。”
李苦禪
要師其心,就可以從更廣闊的路子來體會金石美。李苦禪廣集各種金石拓本,并將金石美融入自己的創(chuàng)作中。他生前無論在何地,凡有古人鐫刻處,必仔細瞻其書法特質,從中汲取了豐厚的“金石美元素”,化為自身藝術的靈魂。由于持之以恒地“讀”與“摹寫”金石拓本,使他的筆墨中產(chǎn)生出獨有的金石韻味。
元素”的吸納是李苦禪藝術滲透古法、繼承傳統(tǒng)的蹊徑,我們可以從他的實踐中體會出中華民族藝術渾然一體的充盈與豐沛。
態(tài)與“熔中西于一爐”的作法又為李苦禪藝術的發(fā)展奠定了雄厚的基石。著名油畫家、美術家侯一民評價李苦禪是“中西繪畫融合得很好的一位中國畫大師”,他說:“西畫的基礎增加了他創(chuàng)作的魄力和膽量!
有堅實的素描、速寫功底,他對西方油畫、水彩畫也有深入的學習和研究,這無疑拓展了李苦禪的眼界和思路。畫家楊先讓認為:李苦禪能從西方繪畫的要素下蛻變出來走進中國傳統(tǒng)大寫意的觀念和實踐中來,當年所掌握的西方繪畫功底就變成了他的優(yōu)勢,有與沒有這個優(yōu)勢大不相同,他有這個優(yōu)勢,可以比別人高出一籌。他利用西方寫實造像的理念去觀察對象,又能潛心到中國大寫意藝術中去探索追求,他從梁楷、徐渭到八大山人、石濤,從趙之謙、吳昌碩到齊白石等大手筆的藝術里,一一跳過了而又另辟蹊徑。”
高度,畫至書為極則
崇“書至畫為高度,畫至書為極則”,將中國“書畫同源”的概念更加具體、準確地表達出來。
為,中國寫意畫是寫出來的,西洋畫是畫出來的,在這方面,我們比西方高出一籌。這表現(xiàn)在首先發(fā)明了融“結果美”與“手段美”于一體,并由此而展現(xiàn)了融“空間藝術”與“時間藝術”于一體的觀念,對于李苦禪來說,他的書法與繪畫的結合恰是這一推進與變革的契機與關鍵。
不懂書法藝術,不練書法,就不懂什么叫大寫意和寫意美學了。”因而他在中國正宗書法藝術之“畫家字”方面獨樹一幟。李苦禪的繪畫之所以比一般畫家高出一籌,是因為他以書入畫,憑借幾十年的碑學功夫書寫出渾厚拙樸的線條,以及豐富的筆墨和巧與拙的處理,使人一眼就可以識別出“這是李苦禪的畫”。
朝、日關系史的《好大王碑》在他手里不知臨了多少遍,他一生都在練習書法,即使是“文革”時期也未停歇,直到逝世前6小時,他還在臨寫顏真卿的《畫贊帖》。他喜歡顛張旭、狂懷素,在方折中增加圓轉。他的書法由帖入手,而成于碑風,于南派的神韻中滲透入北派雄強的筋骨,形成了厚樸沉雄的獨特氣質。
統(tǒng)文人畫家
的畫,侯一民評價:“有一股雄強之氣,剛毅之氣。”現(xiàn)在看來,這種感覺就是來自李苦禪對中國文化架構的認識,來自對中國哲理的認同、對其他傳統(tǒng)文藝的研習與修養(yǎng)。
《群魚》,題為:“與其臨川羨魚,不如退而結網(wǎng)。莊子與惠子游于濠梁之上故事耳!泵慨斂吹竭@張畫,仿佛總覺得他是站在莊子與惠子的身后,聽他們高論似的,又將兩段與“魚”相關的事聯(lián)系在一起,這種內容與他筆墨表現(xiàn)出高度統(tǒng)一的效果,是缺失傳統(tǒng)文化的人很難完成的。
圖》上,他寫道:“或者云謂花,或者說是葉,花葉人不知,毋寧說瀋墨,瀋墨人不曉,毋寧云奚若,奚若奚若再不明,毋寧說鴻蒙!边@種內容和行文的方式讓人想起白居易的“花非花,霧非霧,夜半來,天明去”。
僅42個,境界高古宏大,表述通俗簡潔,語言樸實風趣,道理清晰,這種文采與筆墨的高度濃縮,又可以上溯到先秦《卿云歌》的注釋:“何為‘卿云’?《史記·天宮書》曰:‘若煙非煙,若云非云,郁郁紛紛,蕭索輪囷!侵^卿云。卿云見,喜氣也!
現(xiàn)易理不是那么容易,當然要以易理去“扣畫”倘無不可,但是要想做到李苦禪那樣信手拈來、表述自然并融于生活和藝術之中就不容易了。
物,不以物限我”,這就是他的畫面總是體現(xiàn)著他的精神面貌的原因。他瀟灑擺脫了“物”對他的束縛,知音觀者是會從中體會到他的過人之處的。
美術史論家劉曦林評論李苦禪藝術時說道:“如果說齊白石實現(xiàn)了文人畫由高雅向親近人生的通俗化轉化,李苦禪又回歸了部分傳統(tǒng)文人畫的內涵和氣質,使之再度趨向高雅的格調。如果說古代文人畫傾向于陰柔之美,李苦禪又和潘天壽一起使之發(fā)生了向陽剛之美的轉化。正是傳統(tǒng)美學、現(xiàn)代民族魂魄和陽剛之美的高揚,確定了李苦禪在現(xiàn)代大寫意花鳥畫壇上的坐標!倍鴱默F(xiàn)在來看,李苦禪可以稱為“最后的傳統(tǒng)文人畫家”了。
市場重新定位苦禪藝術
畫作廣受書畫收藏愛好者的喜愛,據(jù)雅昌藝術網(wǎng)不完全統(tǒng)計,截至2013年11月5日,中國藝術品拍賣市場一共上拍了1.1萬余件李苦禪作品,總成交5419件(含重復上拍的作品),總成交額達10.4億元。不過李苦禪作品的整體價格水平與他在美術史的地位較為不符。
藝術家個人指數(shù)的統(tǒng)計,李苦禪作品價格指數(shù)在歷史上最高為13萬元/平方尺。這與李可染和潘天壽的平均157萬元/平方尺的市場價位差距較大。從作品價格記錄的情況來看,目前李苦禪最高價作品為《李苦禪 1973年作 群英圖 鏡心》,這件47平方尺的巨幅作品在山東天承2011年秋季拍賣會以約1.32千萬元成交。但這一價格水平在中國近現(xiàn)代名家的作品價格中,并不算太高。相較而言,李可染最高價作品已經(jīng)高達2.93億元;潘天壽最高價作品已經(jīng)價值4715萬元。
李苦禪
角度來看,李苦禪作品的價格無疑具有很大的市場上升空間。他的美術史學地位已經(jīng)奠定,其作品市場地位的發(fā)展未來只是水到渠成之事。藝術品的“價”與藝術品真正的“值”,并沒有形成正比的關系,當然從古至今這種例子很多,如國外的梵高。但是社會是變化的,人們的審美以及對藝術的價值評價水平是隨時代而變化的,我們相信,當對藝術品真正理解之后,它們的“價”與“值”是會趨于一致的。我們期待李苦禪作品市場價值的回歸,當然我們更期盼他的藝術精神更廣范圍地弘揚和發(fā)展。
來源: 中國文化報 作者:賀雷 中國美術編輯整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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